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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明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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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儿她……她当真如此……?”她生性温婉善良,最重名声,听到那些关于辛久薇“勾搭贵人”、“心狠手辣”的传闻,再联想到田庄上钱贵被雷霆拿下的事情,心中不由得信了几分,充满了忧虑。

“夫人,外面传得有鼻子有眼的,说表小姐在颍州就……唉,老奴也是担心,表小姐这般行事,怕是对兮瑶小姐和咱们祁府的名声……”嬷嬷欲言又止。

沈萍眉头紧锁,心事重重。她虽喜欢辛家姐妹,但更在乎祁府的门楣和儿子的前程。若辛久薇真如传言所说,那与怀鹤定亲的兮瑶……岂不是也会受到牵连?

傍晚时分,辛久薇姐妹与祁怀鹤处理完田庄事务,疲惫却利落地回到祁府。刚踏入二门,便有丫鬟传话,说大夫人请辛家姐妹去她房里说话。

辛兮瑶不明所以,辛久薇却敏锐地察觉到丫鬟神色有异。她心中了然,定是那些谣言发酵了。

果然,来到沈萍房中,气氛有些凝滞。沈萍坐在主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但那笑意却未达眼底,眉宇间隐着一丝愁绪。

“薇儿,兮瑶,回来了?田庄的事,辛苦你们了。”沈萍招呼她们坐下,命人上茶,寒暄了几句后,话锋一转,语气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薇儿啊,舅母听说……田庄上那钱庄头,被送官了?”

“是,舅母。”辛久薇坦然应道,“钱贵罪证确凿,侵吞主家财产,盘剥佃农,数额巨大,理当送官法办。”

“哦……理当如此,理当如此。”沈萍点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捻着佛珠,“只是……舅母也听外面有些人嚼舌根,说薇儿你手段……呃,颇为雷厉风行,那钱庄头也是几十年的老人了,这般不留情面,会不会……惹人非议啊?”她尽量说得委婉,但意思很明显。

辛兮瑶一听,立刻柳眉倒竖:“舅母!那些人胡说八道!薇儿是为了清理门户,为佃农做主!那钱贵罪大恶极,送官都是轻的!怎么能说是薇儿不留情面?”

沈萍被辛兮瑶的激动吓了一跳,连忙安抚:“兮瑶别急,舅母不是责怪薇儿,只是……只是担心外头那些风言风语,对薇儿,对咱们祁府,尤其是对兮瑶你和怀鹤……怕是不太好。”她终于点出了最深的忧虑。

辛久薇放下茶盏,目光平静地看向沈萍:“舅母的担忧,薇儿明白。只是,谣言止于智者,更止于铁证。钱贵罪证如山,府衙自有公断。至于颍州那些捕风捉影的污蔑……”她顿了顿,声音转冷,“不过是些见不得光的小人,嫉妒生恨,恶意中伤罢了。舅母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颍州府衙查证,薇儿行事,光明磊落,何惧宵小非议?”

她的眼神坦荡无畏,语气铿锵有力,带着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沈萍看着她的眼睛,心中的疑虑不由得消散了几分。是啊,薇儿这孩子,眼神清正,行事有章法,怎会是传言中那般不堪?定是有人嫉妒生事!

“薇儿说的是,是舅母想岔了。”沈萍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拉起辛久薇的手拍了拍,“好孩子,受委屈了。你放心,舅母信你!那些嚼舌根的,不必理会!”

“多谢舅母信任。”辛久薇微微颔首,心中却无半分轻松。谣言虽暂时压住,但源头未清。祁画月……看来是嫌禁足太轻了。

安抚好沈萍,姐妹俩回到自己院落。辛兮瑶犹自愤愤不平:“一定是祁画月搞的鬼!除了她,谁还会这么恶毒地散布谣言!”

辛久薇走到窗边,望着祁画月院落的方向,眼神幽深:“姐姐不必动气。跳梁小丑,蹦跶得越欢,摔得越惨。她既然这么喜欢传话,那就让她传。只是……”她转身,对侍立一旁的辛葵低声道,“去查查,祁画月最近都跟哪些府外的人接触过,尤其是‘巧绣坊’和‘茗香阁’的人。把她散播谣言的证据,给我钉死了!”

“是,小姐!”辛葵眼中寒光一闪,领命而去。

辛久薇看着窗外渐沉的暮色,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祁画月,你想玩?那我就陪你好好玩玩。看是你的暗箭快,还是我的刀更利!

匀城的冬日,难得放晴。暖阳透过书房的雕花窗棂,在红木书案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辛久薇端坐案前,指尖蘸着朱砂墨,一行行飞速掠过摊开的田庄新账簿。窗外隐约传来祁画月清脆的笑语,以及祁怀鹤温和的应答声。

辛久薇笔下未停,只眼尾余光淡淡扫过庭院。祁画月今日穿了身鹅黄袄裙,衬得小脸明媚,手里捧着一碟刚出炉、热气腾腾的梅花糕,正拦在祁怀鹤面前。

“大哥!”祁画月的声音带着几分刻意的亲昵,将碟子往前递,“快尝尝,我亲自盯着厨房做的,用的是今年收的第一茬梅花蕊,香得很!”

祁怀鹤停下脚步,神色温和却也带着长兄固有的距离感,他并未去接那糕点,只温声道:“画月有心了。只是方才在母亲处已用过茶点,此刻实在饱腹,辜负妹妹一番心意了。”

祁画月脸上的笑容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即又绽开,仿佛浑不在意,话题却如蛇信般悄然转向:“不打紧,大哥忙正事要紧。听说这几日大哥都在帮大姐姐和三姐姐处理田庄那些烦人的账目?真是辛苦大哥了。”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点刻意营造的担忧和天真,“三姐姐查账盘库的手段,啧啧,连钱贵那个积年的老油条都被她整治得哭爹喊娘呢!听说他一家子都被送官了?三姐姐可真厉害…就是…就是有时候瞧着,那手段也忒狠辣了些,不留半分余地。淮予哥哥若是在…咳…”

她话说到一半,仿佛意识到失言,猛地顿住,脸上飞快掠过一丝怨恨和委屈交织的神色,随即垂下眼帘,声音带上了哽咽,“淮予哥哥那般光风霁月的人,最是心善仁厚,若知道三姐姐行事如此…如此不留情面,不知该多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