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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儿直视着他，咬牙冷笑道：“恐惧有用吗？”
柳大侧耳听了一下，道：“好像有蛇。嘿嘿，小心，蛇性最淫，要是晚上钻你的被窝去，可就好玩儿啦。”
柳大皱眉道：“这事儿我也盘算好久了，可是我这里是个酒馆，来的都是不三不四的醉汉，而且我和弟弟两人都是个单身汉，瓜田李下的，她来我这里不合适。否则我倒是宁愿收留她做个干女儿呢。”
杨珠儿斜了他一眼，冷笑道：“叔叔？你也配人叫叔叔？”
阿隼点点头。阿隼已经从毕岸那里听到了关于杨珠儿之事，从他疑惑的目光来看，他显然质疑毕岸描述得过于夸大了。
柳大邪恶地盯着珠儿，道：“看来你对我误解很深。你娘，她是自愿的。”
杨珠儿大大方方看着他，道：“我喜欢你，你什么时候娶我？”
公蛎感到莫名其妙，道：“那我讲什么？”
毕岸看了好几眼才认出她来，道：“珠儿姑娘好。”说完转身就要走，却被杨珠儿一把拉住：“毕掌柜，我有一句话要对你说。”
柳大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公蛎明白他的意思。珠儿若是长期这么混下去，谁知道会怎么样，或许真抵挡不住诱惑去做暗娼也说不定。
第二天一大早，胖头刚打开一条门缝，杨珠儿又挤了进来。她今日换了装扮，头发梳成大大的牛角髻，戴着两个木质的粗大耳环，脸颊涂了两片红彤彤的胭脂，嘴巴猩红，象从魔幻戏文里跑出来的小妖怪，还美其名曰“狩猎晒伤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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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大嘿嘿笑道：“你怎么不叫我？”
围观者大哗，有羡慕杨珠儿好福气的，有祝贺杨家时来运转的，有质疑毕岸鬼迷心窍的，也有断言两人决不会长久的。一个少妇不无嫉妒地道：“龙掌柜，您今日来杨家，是提亲吗？”
公蛎道：“正是，你放心，有我们这些街坊看着呢。我回去再劝劝她。”
杨珠儿抬起头，看着他道：“龙掌柜，谢谢你。天色不早了，你们回去吧。我真的没事。”她表情平静，语调平缓，若不是半边脸红肿，真的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珠儿尖叫起来，捂住了耳朵。
毕岸有些恼火，皱眉道：“珠儿姑娘既然无事，胖头，送客。”
珠儿小声道：“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就要露宿街头了。”
对面茶馆正在收拾的李婆婆，早已探出半个身子，待看清她的装扮，撇着嘴高声叫道：“哟，珠儿回来了？去哪里野了几天？”
珠儿直勾勾看着他，尖刻道：“给你个机会让你奸污我？给你个机会让你欺侮我娘，威胁我爹？”
杨珠儿仰起脸，大声道：“我喜欢你！你能不能娶了我？”
难道这杨珠儿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公蛎有些犯嘀咕，拉着胖头贴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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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儿甜甜道：“你是阿隼哥哥吧？”她今天的妆容虽然厚重，却没前几日那么夸张，特别是当她带着一脸甜美笑容，不再抖腿、呲牙、笑骂的时候，看起来还有几分可爱。
公蛎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该说些什么。
小妖小花扭身回了铺子。
原本还嘻嘻哈哈晃着脚丫子的珠儿腾地站了起来，厉声喝道：“管我爹娘何事？你再敢提我爹娘一个字，小心老娘我翻脸不认人！”蹬蹬蹬走了。
柳大叹道：“这些天我找你找的好苦。”
这事儿非同小可，杨鼓的行为已经触犯大唐律例。可是具体如何处理，公蛎犯了愁。若是贸然告诉毕岸和阿隼，又没什么证据，知道的人越多对珠儿越没有好处；但就这么放下，像柳大一样压着心底，好似也不妥当。
杨珠儿神态自若，甩了甩头，问公蛎：“毕掌柜什么时候回来？我等着他。”
公蛎觉得自己的肺要气炸了。
柳大激动道：“这样就好。唉，这丫头小时候天天在酒馆里玩，同我自己的女儿一样，看她如今这样子，我真心觉得难受。”
她身上虽然带着一股淡淡的丁香花香味，但公蛎的鼻子很快分辨出，她并不是那个逃走的女孩。
看他懊悔的表情，倒好像自己是受害者一样。
公蛎心里空落落的。心里惦记珠儿，却又巴不得杨珠儿不来，因为他一想起杨珠儿那晚的遭遇，便觉得心惊肉跳，实在难以想象人世间还存在着如此丑恶的一面，甚至觉得无法面对珠儿。
珠儿晃着脚丫子道：“当然。”
公蛎断然拒绝道：“不！”说完却想，看看柳大如何表现也好，又改口道：“好吧。”
杨鼓嘴唇蠕动，良久才道：“她恨我……我知道……”眼中泪光闪现，低下头去。
公蛎忙问：“怎么样？他是哪家的少爷？有什么新发现？”
杨鼓慢吞吞走了，步履蹒跚，脚步轻浮，看上起没有一丝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