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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书桌后出来，直奔侧间而去。
再出来，怀里抱着周岁穗。
“你早些回去，若怕人误会以后便少来。今日天凉，里面没被子，我还是带她回房去睡。”他借口怕周岁穗着凉，带着她从书房离开，将柳意姮独自留在了原地。
今日的确是个阴天，风也挺大。
走在路上，周岁穗的发丝总是被风吹起来往他眼前飞，也扑来一阵阵的香气。
今日的书没背好，她原本是该受罚的。
他垂眸看她，她的睡颜如同婴孩，没有心机，没有狠辣，没有谎言，只有乖巧。这么看的话，她还是有几分讨喜的。
院外有棵青葱的树，出去时，正有一片落叶被风吹了过来落在她的额头上。
他双手都用来抱她腾不出空，竟没多想低了头下去便打算给她吹走落叶。
刚凝了气，忽见周岁穗的睫毛因睡得不安而颤抖，他亦是瞬时反应过来，惊诧自己的举动，不过一片叶子落了便落了，他在做什么，他对周岁穗有必要如此亲昵？
没罚她，都已经是便宜她了。
去了水榭阁，他将周岁穗放到床上后便准备要走，只是转身时恍惚听见周岁穗在叫他的名字，他愣了下以为是听错，直至又一声“王八蛋”响起，他才确信她又在骂他。
连昏过去了都在骂他，她可真是好得很。
回过头，却一眼看见了不该看的。
她外衣里面的寝衣，胸口处很是宽松，正因她侧身躺着的姿势而露出半个……
他倏地转身，眼里甚是错愕。
“毒死你。”
“毒死你个大奸相。”
周岁穗仍昏着但嘴里的咒骂却没停下，可见她对他的怨念有多深。他没再敢回头，只咬牙轻道：“连书都背不全，还想毒死我？”
就她那个脑子，届时给她毒药都怕她会把她自己给毒死了。
可转念一想……
是不是他逼得太急了？
他只想着要尽快让她学成，然后送她走，没替她想过她是不是承受的了。
方才说她若背不会，学不了就把她送人的话，自然是吓唬她的，可就算他今日就放她走，给了她自由又如何？外面这世道，容得下她？
她这样的容貌，不出一夜就要被人糟蹋个干净。
她还道委屈，等她见识过外头的肮脏就会知道，这相府对她而言便已是人间仙境了。
“陆砚今。”
“陆砚今，我背不出来。”
“…不会背，你别…别打我。”
陆砚今拧着眉，默默地听，面色越来越冷硬，可眼里的刚硬却好似渐渐出现裂纹，闪过不忍。
“怕就老实些，别总想着耍小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