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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结婚不似现在,挑一个风和日丽的春季或是秋季,穿着漂亮的婚纱携手心仪的人儿走进婚姻的殿堂。
大多年轻人结婚都是选在冬藏之后开春之前完成自己的人生大事。
我爸和我妈还有我的唐哥表姐也都是在这个时节结婚。
我妈给我的解释就是,农闲时间,不耽搁大家干活儿,结婚后马上经历怀孕生子,婚姻大事,一年就办利索了。
寒假里,有很多结婚的人。
那一年的寒假,有了亚宁的陪伴,我的寒假开始辗转于中办喜事的人家中。
那时,新郎和新娘举办婚礼仪式不是在酒店里,而是在男方家的院子里。
来围观婚礼的人并不只限于双方的亲朋好友,更多的是像我跟亚宁一样的小孩儿和一些闲得发慌的看客。
只是,我的来意与那些单纯来抢喜糖的小孩子有所不同,我想看看新娘子有没有跟我一样胖的。
又或是有没有跟我一样有些畸形的。
很遗憾没有,就算那些长相漂亮的新娘,一般嫁得也都是长相不怎么样的新郎。
偶尔有一两个长相帅气的新郎还常常对新娘爱搭不理的。
三天过后,我在家里或是巷子里常常听到刚过门的新娘犯了什么忌讳被婆婆大姑子来了个下马威。
我和亚宁时常陷入对未来的焦虑,那时候对读书改变命运的意识不怎么清晰。
只知道,女孩子未来的终点就是嫁人生子。
我们对未来的焦虑也只是女孩子对婚姻的焦虑,或许其他女孩会对未来的婚姻抱有未来可期的幻想。
但是我跟亚宁,不敢想,因为街坊邻居都不接受我俩,又有哪个丈夫婆家能接受我们。
但让我们两个低眉顺眼地跟别人说话,根本不可能。
时间到了第二年的夏天,暑假期间,临近入秋时的秋玉米正嫩。
亚宁的堂哥带着我们两个去偷玉米,因为贪多,太重,没跑迭,被看田的人逮住了。
“放下我们家的玉米!”
一个待出嫁的女孩领着她的弟弟,亚宁的堂哥认识那男孩。
男孩儿对着姐姐说:“姐姐,让他们留下玉米放了他们吧,我们都认识。”
那个姐姐厉害巴巴地说:“为什么要放,你知道么,爸妈说等粜了秋季的玉米,才能凑够明年春天的学费。”
我们三个一听对面的姐姐是大学生,连忙老老实实放下兜在衣服里的玉米,道歉。
被训斥一通后,亚宁还不忘我们对于女孩未来的探索课程。
“姐姐,大学有趣吗?”
那姐姐一提起自豪的事情,两眼放光,仿佛偷玉米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有趣啊,我在北京读大学,认识了很多有趣的同学,而且我们除了在课堂里听老师讲课,还可以到图书馆看书,周末还可以到天安门,香山公园游玩……”
“学校里的男老师和男同学打骂女同学吗?”这是我最关心的一个问题。
那时候,我虽然对爱情和婚姻没有什么真正意义上的理解,但我不愿意过母亲或是周围众多妇女那样与丈夫打骂的日子。
虽然算不上家暴,但是那种令孩子胆战心惊的日子烦不胜烦。
大学生姐姐被我的问题问笑了,想了想说:“还真是没有。”
整个下午我们五个人都在帮大学生姐姐家看田。
我忘记那个姐姐的原话是怎么说的了,但是据她的描述,大学的校园里很少有我们平时厌恶的长舌妇,更没有粗暴的男人。
那时候从亚宁给我的书中已经看过很多安徒生童话和一些令人动容的爱情故事。
在我的认知里大学生姐姐说的校园就是安徒生童话的城堡。
我希望我未来的生活像书中一样,有懂自己的朋友,还有一份令人尊敬的职业。
大学生姐姐给我们的答案就是“好好学习,是女孩改变命运的唯一途径”。
理想很丰满,现实又很骨感。
晚饭时,我装作无意地跟我妈说起下午见过的那个大学生姐姐。
我说,我也想好好读书,考大学。
全家人都被我的话,笑喷了。
我清晰地记得我姐说:“那个女孩子很多人都知道,是全县历年来为数不多的去北京读大学的女孩子。”
“学得好有什么用,将来还不是要嫁人生孩子的。”
我姐自从不上学以后,我觉得她变了,那时候我说不出她哪里变了。
只是觉得她开始对比她过得好的女孩或是学习好的女孩有些羡慕,羡慕之余还带着一种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