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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明脚步忽快忽慢，有意与穆青让拉开距离，又不至于将其甩开。
过往行人看到身穿衙役服装、平时看着憨厚的安明这番紧张兮兮的做派，尽是驻足狐疑地打量。
“让一让，让一让。”这段路不宽，一个卖虎头鞋的阿婆弓腰挑着担子，两个竹筐摇摇晃晃挡了安明的路。他回头看穆青让快要追上来，声音中不免掺了些气急败坏。
阿婆眼花耳背，乍一下被人推搡，有些反应不过来。她想转身看看，动作却太过缓慢，错愕间，安明已经很不耐烦的把她的担子拽了下来。两个竹筐应声倒在街上，灵巧可爱的虎头鞋洒了一地。
安明大步踏过那一地的小老虎头，径直进了前面的一家瓷器店。
那阿婆颤颤巍巍，一边捡小鞋子一边呜咽的哭。有好心人过来帮忙，把本就狭窄的街道堵了个圈，成功将穆青让绊在了这里。
好不容易地，他挤过人群，到了瓷器店的门口。
窗明几净，瓷器摆放得贝连珠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者坐在柜台后面，正有条不紊地擦拭着一排小瓷杯。
这样岁月静好、与世无争的场面，让穆青让都产生了自我怀疑。刚才安明是进这里了吧？
穆青让开口问道：“老人家，您可看到一个衙役进来？”
柜台后的老者点点头道：“看到了，往后院去了。”说着，他将小瓷杯都放下，转身端起旁边的一个大瓷瓶。
老人缓缓往椅子上站，好像想把那瓷瓶放到最上面去。那瓷瓶看起来很沉，他的手在不住的抖。
穆青让看老人动作着实吃力，便想要上前搭把手。他边向里走边问道：“那后院怎么走？您能帮我指一下吗？”
待他刚好走到柜台旁时，老人已经将瓷瓶举高，挨到了最上面那层。穆青让看到，他向自己轻轻摇摇头，好像是在说自己可以。
“那边，那边有个小门。”老人说的很慢，声音沧桑而低沉。他冲穆青让的后方仰了仰下巴。
穆青让转头看向后边。
只听“哐当”一声，穆青让觉得自己的头被剧烈的疼痛贯穿，他抬手摸了一把，捏住了一块破碎的瓷片。
色自粉青泯火气，纹胜鳝血裂冰肤。
老人此时显得高高在上，他看着穆青让骤然脱力，满面血污的倒在了地上。
“出来吧。”他的声音中气十足，与刚才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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