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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了指自己枯瘦如柴的身体,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痛楚。
林青阳心中一颤,他明白了。张真人之所以隐居深山,形容枯槁,恐怕与这“天机秘术”脱不了干系。
“真人……”
张真人摆了摆手,打断他:“今日,我便将这‘天机秘术’的心法口诀尽数传你。至于你日后用与不用,何时用,如何用,皆由你自行抉择。”
说罢,他枯瘦的手指轻轻抬起,点向林青阳的眉心。
林青阳没有躲闪。
他知道,这是传承。
一种沉重到令人窒息的传承。
指尖触及眉心的刹那,一股庞大、苍凉、却又蕴含着无穷奥秘的信息洪流,如同九天银河倒灌,猛地冲入林青阳的识海!
“唔!”
林青阳闷哼一声,只觉得脑袋仿佛要炸开一般。
无数玄奥的符号、晦涩的图谱、以及一段段仿佛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低沉吟哦,在他脑海中翻腾、旋转、交织。
这些信息,远比《玉匣真本》的其他内容更加深奥,更加……接近本源。
“守心!”张真人的声音如同晨钟暮鼓,在他识海中炸响。
林青阳强忍着剧痛,依照《玉匣真本》中的静心法门,勉力收束心神。
不知过了多久,那股信息洪流才渐渐平息,化作无数细碎的光点,融入他记忆的最深处。
他缓缓睁开眼,眼神中充满了疲惫,却也多了一丝洞悉世情的沧桑。
“天机秘术……原来如此。”
他明白了。这秘术并非简单的预测,它更像是一种……沟通。与天地意志的沟通,与命运长河的共鸣。
但每一次沟通,都需要燃烧施术者的生命作为“燃料”。
张真人收回手指,气息明显又虚弱了几分。他看着林青阳,缓缓道:“孩子,记住。天机不可轻泄,更不可滥用。此术,唯有在关乎天下苍生福祉,万不得已之时,方可动用。否则,不仅折损阳寿,更会引来莫测之天谴。”
“每一次窥探,都是对天道的僭越。每一次改变,都可能引发更大的因果。”
“老道我……便是前车之鉴。”张真人的声音带着深深的告诫,“当年若非……”他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眼中的悔意与疲惫更浓。
林青阳郑重点头:“晚辈谨记真人教诲。”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的命运,乃至他看待世界的方式,都将彻底改变。
那不仅仅是记忆,更像是一种烙印,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潜藏在他灵魂深处。他仿佛能看到未来无数种可能,也看到了自己可能要付出的代价。
这份力量,太沉重了。
沉重到他几乎想要立刻将其封存,永不触碰。
可是,他又隐隐感觉到,这份力量,或许正是他身为《玉匣传人》的最终宿命。
张真人微微颔首,露出一丝欣慰,也有一丝不忍。他站起身,佝偻的背影显得愈发萧索。
“去吧。你好自为之。”
“这山中岁月,老道也该歇歇了。”
林青阳深深一揖:“真人保重。”
他转身,一步步走下石阶。每一步,都感觉脚下的青石板沉重了几分。
山风依旧,竹涛依旧。
只是,林青阳的心,再也回不到从前那般澄澈。
他知道,自己的人生,从此多了一项无法逃避的选择题。
一个关于生与死,关于小我与大义的,残酷抉择。
这“天机秘术”,究竟何时会被触动?又将以何种方式,检验他这份沉甸甸的传承?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那一天,或许不远了。而他,必须做好准备。
一种……用生命去践行使命的准备。
山路崎岖,他的身影在竹影中渐行渐远,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决绝与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