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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风吹过，竹叶沙沙，如同亘古不变的低语。
石阶上，青苔蔓生，见证了岁月的无情与寂静。
张真人盘膝坐在蒲团上，身形枯槁，却偏偏透着一股与天地同寿般的沉稳。他那双浑浊的老眼，此刻却异常清亮，直直望向林青阳。
“青阳，你过来。”
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林青阳心头一凛，他能感觉到，张真人接下来说的话，恐怕会石破天惊。他依言上前，在张真人面前站定，垂手恭立。这几日在老宅中的发现，以及张真人讲述的《玉匣真本》源流，已经彻底颠覆了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他以为自己继承的，仅仅是一门趋吉避凶的术数。
现在看来，远不止于此。
“《玉匣真本》，你已初窥门径，知其博大精深。”张真人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悠远的时光中传来，“但你可知，此书之中，还藏着一门真正的‘禁术’？”
禁术？
林青阳心脏猛地一缩。
能被张真人称为“禁术”的，那该是何等惊世骇俗的存在？
他喉咙有些发干，艰难道：“晚辈……不知。还请真人示下。”
张真人干瘦的脸上露出一丝复杂难明的神情，似追忆，似叹息，更多的，是一种沉甸甸的责任。
“这门术法，名为‘天机秘术’。”
“天机……秘术？”林青阳喃喃重复，光是这四个字，就让他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仿佛肩上陡然压上了一座无形的大山。
“然也。”张真人点头，眼神变得幽邃，“此术，乃《玉匣真本》的终极奥义，是历代先贤耗尽心血，从天道轨迹中剥离出的一丝……真实。”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言辞。
“寻常命理，不过是顺势而为，趋吉避凶。而这‘天机秘术’，一旦施展，便能洞悉冥冥之中那股左右世间万物、乃至王朝更迭、沧海桑田的……定数！”
林青阳听得心神剧震。
洞悉定数？这已然超出了“术”的范畴，近乎于“道”了！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世间，真有如此匪夷所思的力量？
张真人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继续说道：“不错，它能让你在特定的时刻，窥见重大历史转折的关键节点，甚至……是某些足以影响无数生灵命运的未来片段。”
林青阳呼吸陡然急促起来。
预见未来？还是关乎苍生命运的未来？
这……这简直就是神明才有的手段！
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与惶恐在他心中交织，让他几乎站立不稳。如果真能掌握此术，那岂不是……
“但是，”张真人的声音陡然转厉，如同一盆冰水浇下，将林青阳从幻想中惊醒，“动用此术，需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
林青阳一个激灵，瞬间清醒。
他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如此逆天的能力，代价必然也同样逆天。
“敢问真人，是何代价？”他声音有些沙哑，心中那份焦虑和拉扯感愈发强烈。
张真人深深看了他一眼，缓缓吐出几个字：“阳寿。”
阳寿！
林青阳如遭雷击，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这两个字，比任何威吓都来得直接，来得残酷。
“每动用一次‘天机秘术’，无论你窥见的天机大小，施术者自身的阳寿，便会如釜底抽薪般，至少折损数年。若所窥天机干系重大，甚至……是十年，数十年！”
张真人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令人心悸的寒意。
十年，数十年……阳寿！
一股寒意从林青阳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仿佛能感觉到自己生命力在无形中被抽走的冰冷。
这代价……太大了！
大到足以让任何人望而却步。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内心翻江倒海，震骇、恐惧、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渴望？不，不是渴望，而是一种明知不可为却又无法彻底抗拒的吸引力。
“此术，非大智慧、大毅力、大慈悲者不可传。”张真人语气凝重，“历代《玉匣真本》的执掌者，大多寿元不永，便是因此。老道我……亦深受其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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