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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陌生人出现在贫民窟。
齐霜儿敏锐注意到他们的出现。
他们穿着普通商贩的粗布衣裳，却有着军人般挺直的脊背；他们假装对货物讨价还价，眼神却从不落在商品上，而是不断搜寻着什么。
最危险的是，其中一人的左手小指缺了半截——那是帝国暗卫特有的标记，他们在执行暗杀任务时会切去一小节手指以示忠诚。
\"小九今天该回来了\"齐霜儿喃喃自语，手指攥紧了腰间暗藏的短刃。这把刃长仅三寸，薄如柳叶，是她从齐家带出的唯一物件，藏在粗布裙下已有七年。
雨水顺着茅草檐滴落，在泥地上凿出一个个小坑。齐霜儿转身回到棚内，从稻草铺下取出一个小布包。布包里是一枚铜钱，与她给烈九的那枚一模一样，只是上面的\"风\"字更加清晰，边缘镶着一圈几乎不可见的金丝。
\"姐姐，我可能守不住了\"她对着上方低语，声音轻得如同叹息。
贫民窟从未如此安静过。没有醉汉的嚎叫，没有孩童的哭闹，甚至连野狗的吠声都消失了。只有雨水敲打茅草的声音，单调而沉闷。
烈九的手摸向胸口——风字铜币一直挂在那里，贴着皮肤，已被他的体温焐热。草棚就在前方二十步，门帘却不见了，只剩下一个黑洞洞的入口，像一张大张的嘴。
烈九刚要呼喊小姨，一阵打斗声从棚内传出。他弓着腰，像只猫一样无声地靠近，从缝隙中窥视——
齐霜儿站在棚中央，手中柳叶短刃划出一道银光，逼退面前的黑衣人。她的左臂鲜血淋漓，右腿也有一道伤口，但身姿依然挺拔如松。三个黑衣人呈三角阵型将她围住，每人手中都握着一把窄剑，剑刃在昏暗的油灯下泛着蓝光——淬了毒。
\"齐家"霜刃"果然名不虚传。\"为首的黑衣人冷笑道，声音如刀刮铁锈，\"躲在这种地方七年，真是委屈你了。\"
齐霜儿没有回答，眼神冷得像冰。烈九从未见过这样的小姨——她整个人仿佛一柄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
\"把小杂种交出来，可以给你个痛快。\"另一个黑衣人逼近一步，\"那又不是你的儿子，没必要为他送命。\"
\"想要"孩子"？\"齐霜儿突然笑了，那笑容让烈九心头一颤，\"让你们主子亲自来拿。\"
话音未落，她手中的柳叶短刃突然爆出一片银光。最靠近她的黑衣人惨叫一声，捂住喉咙踉跄后退，指缝间鲜血喷涌。
剩下两名杀手怒吼着扑上。齐霜儿身形如鬼魅般闪避，但棚内空间狭小，她的肩膀又中了一剑。烈九看得分明，那剑尖刺入时带出一串血珠。
\"小姨流血了\"烈九瞪大眼睛，他从未见过小姨流血。
棚内的战斗愈发激烈。齐霜儿且战且退，逐渐靠近烈九藏身的位置。就在她背对门帘的瞬间，烈九看到她左手做了个奇怪的手势——三指并拢，两指分开，像是某种暗号。
烈九突然想起小姨教过他的：\"如果有一天你看到我做这个手势，不要犹豫，立刻跑，跑得越远越好
但他怎么能跑？那是他的小姨，他唯一的亲人！
就在烈九犹豫的刹那，一名杀手的剑刺穿了齐霜儿的腹部。她闷哼一声，右手短刃却顺势划过对方手腕，几乎将那只手齐腕斩断。
\"啊！\"杀手惨叫后退，撞翻了油灯。棚内顿时陷入黑暗，只有剑刃相交的火花偶尔照亮一角。
烈九再也忍不住，冲了进去：\"小姨！\"
\"小九？不！快走！\"齐霜儿的声音充满惊恐。她踉跄着退到烈九身边，将他护在身后。
借着微光，烈九看到小姨腹部的伤口不断涌出鲜红色的血，她的脸色苍白如纸，但眼神依然锐利。
\"原来这就是那个孽种。\"未受伤的杀手冷笑道，\"一并解决了，省得麻烦。\"
齐霜儿突然从怀中掏出那枚镶金丝的风字钱和一个闪烁着光芒的绿色项链，塞进烈九手中在他耳边唇语：\"记住，去武校找风衣大师，这个项链，本来是你成年给你的，我"\"
杀手不给他说完的机会，剑光如毒蛇般刺来。齐霜儿推开烈九，自己却被刺中胸口。她喷出一口血，却死死抓住对方持剑的手，不让他追击烈九。
\"跑！\"她嘶吼着，声音已不似人声。
烈九站在原地，双腿像生了根。他看着小姨被另一剑刺穿后背，看着她的血溅在杀手的脸上，看着她的眼神从痛苦变为决绝
他带上的项链后，一股从未有过的热流突然从烈九胸口炸开，顺着血管流向四肢百骸。他眼中的暗金色光芒大盛，几乎照亮了整个草棚。杀手们惊愕地后退一步，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怪怪物！\"断腕的杀手惊恐地喊道。
烈九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绿色项链让他只觉得愤怒像火山般喷发，身体不受控制地扑向最近的杀手。他的小手本该毫无威胁，但当他的拳头碰到杀手胸口时，那人却像被巨锤击中般飞了出去，撞塌了草棚的一面墙。
剩下两名杀手对视一眼，同时从怀中掏出什么东西往地上一摔。一阵浓烟瞬间充满了空间，刺鼻的气味让烈九咳嗽不止。
\"小九\"烟雾中，齐霜儿虚弱地呼唤。
烈九摸索着爬到她身边。齐霜儿靠坐在墙根，胸前的伤口不断涌血，嘴角也有血沫溢出。她的右手却紧紧攥着什么东西。
\"拿着孩子 \"她艰难地掰开烈九的手掌，将几枚温热的金币放在他手心，已被她的血染红。\"以后在风衣大师听他的\"
\"我不要！我要带你一起走！\"烈九哭喊着，试图扶起齐霜儿。
齐霜儿摇摇头，露出一个凄美的微笑：\"记住你姓花你母亲是\"
一声尖锐的哨响打断了她的话。齐霜儿脸色骤变，用尽最后的力气将烈九推向门口：\"帝国暗卫的集结哨！快走！从后巷去武校，不要回头！\"
烈九还想说什么，齐霜儿却突然从腰间掏出一颗黑色弹丸，用牙咬开引信，朝门外扔去。一声巨响后，整个草棚前门陷入火海。
\"走啊！\"齐霜儿厉喝，声音中带着烈九从未听过的威严，\"你们花家的男儿，宁可站着死，不能跪着生！记住这句话！\"
烈九泪流满面，却不再犹豫。他将几枚金币一起塞进怀里，转身冲向后墙，从他们常用来偷溜出去的缝隙钻了出去。身后，齐霜儿的声音穿透火焰与烟雾，清越如剑鸣：
\"对不起——姐姐，我努力了！\"
然后是又一声爆炸，热浪将烈九掀翻在地。他爬起来，看到整个草棚已陷入火海。隐约可见齐霜儿站在火中，手中短刃闪着最后的寒光，迎向冲来的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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