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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正佝偻着背、小心翼翼侍弄着几朵小黄花的孙老头,如同被蝎子蛰了屁股,猛地直起腰来!他那双浑浊的老眼瞬间爆射出难以置信的精光,死死地、如同鹰隼般锁定在阿牛这边,更准确地说,是锁定在那株异变的寒烟草之上!
他脸上的麻木和漠然瞬间被一种极致的震惊和狂喜所取代!那枯树皮般的老脸因为激动而剧烈地抽搐着!
“灵……灵气复苏?!变……变异?!”孙老头的声音嘶哑变形,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颤抖!他完全顾不上那几朵小黄花了,拄着木棍,跌跌撞撞地、以与他年龄身形极不相符的速度,朝着阿牛这边猛冲过来!
“让开!快让开!”孙老头一把粗暴地推开还瘫坐在地、惊魂未定的阿牛,佝偻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他冲到那株异变的寒烟草前,浑浊的老眼瞪得溜圆,贪婪地、一寸一寸地扫视着那墨蓝色的叶片,那跳跃的苍白冰焰,感受着那精纯冰寒的灵气波动。
他的呼吸变得异常粗重,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想触碰那冰焰,却又被那刺骨的寒气逼得缩了回来。
“冰……冰焰草?!传说中的伴生变异种?!天哪!老头子我……我守了这药渣子园三十年……居然……居然真撞上了!”孙老头激动得语无伦次,老泪纵横,“祖宗显灵!祖宗显灵啊!”
他猛地转身,那双被狂喜烧红的浑浊眼睛,如同饿狼般死死盯住还抱着破陶罐、一脸惊惧茫然的阿牛。
“小子!是你!是你干的?!你对它做了什么?!”孙老头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逼问的狂热!
阿牛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陶罐,连连摇头:“我……我不知道!孙……孙管事,我……我就是……就是看它快死了……想……想摸摸它……给它点……点鼓励……”他语无伦次,根本不敢提那破罐子和暗绿色液体的事。
“摸摸?鼓励?”孙老头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狐疑和审视。他那双精光四射的老眼在阿牛脸上、身上、尤其是他死死抱着的破布包袱上扫来扫去,似乎想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阿牛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老头精得跟鬼一样,不会发现什么吧?
孙老头盯着阿牛看了足足有七八个呼吸的时间,眼神变幻不定,最终,那丝狐疑和贪婪被他强行压了下去,重新堆起一种混杂着兴奋和严厉的表情。
“哼!算你小子走了狗屎运!瞎猫碰上死耗子!定是这株寒烟草命不该绝,又恰逢此地阴煞寒气郁积到极点,阴极阳生,才催生出了这万中无一的变异!”孙老头煞有介事地说着,仿佛在说服自己,也像是在警告阿牛,“此事,绝不可对外人提起半个字!就说是它自己突然复苏变异的!听到没有?!”
他猛地凑近阿牛,压低声音,带着一股浓烈的汗臭和药味,语气凶狠:“要是让上面知道是你小子乱碰弄出来的,别说这株宝贝保不住,你小子和我,都得吃不了兜着走!轻则打断腿扔进矿洞,重则……哼!仙门有的是法子让你生不如死!”
阿牛被他凶狠的语气吓得一哆嗦,连忙小鸡啄米般点头:“是是是!孙管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是它自己变的!我什么都没干!”
“哼!算你识相!”孙老头满意地哼了一声,随即,他那张老脸上又迅速堆起了毫不掩饰的贪婪笑容,搓着手,看着那株冰焰草,如同看着一座金山,“好宝贝!真是好宝贝啊!这品相,这灵气……虽然只是最低阶的变异,但卖给丹霞峰那些炼丹的疯子,或者百草堂那些收罗奇珍的管事……嘿嘿嘿……”
他浑浊的老眼滴溜溜一转,猛地看向旁边那三株同样被阿牛“点化”、此刻虽然远不如冰焰草惊人,但也明显褪去死气、透出生机、叶片色泽转为正常深蓝的寒烟草!
“还有这三个!”孙老头指着那三株,语气更加兴奋,“虽然没变异,但看这成色,这饱满的叶片,这凝聚的寒气……绝对是上品中的上品!比内山那些用灵泉浇灌的都不差了!好小子!你这一‘摸’,摸出大富贵来了!”
阿牛看着那三株明显“活”过来的寒烟草,心中也是又惊又喜。看来那暗绿色液体对不同个体的效果差异很大,但确实有效!
孙老头此刻看阿牛的眼神,简直像是在看一个会下金蛋的鸡。他飞快地从自己那件油光发亮的破袄子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一个脏兮兮、同样油腻的小布袋。解开袋口,里面叮当作响,是几块灰扑扑、形状不规则、只有指甲盖大小的石头。
灵石!虽然只是最低劣的下品灵石碎块,灵气稀薄驳杂,但对于阿牛这种从未接触过灵石的杂役来说,那石头本身散发出的微弱灵气波动,就足以让他心跳加速!
孙老头肉痛地在小布袋里拨弄了几下,极其不舍地、极其缓慢地……掏出了五块最小的灵石碎块。每一块都灰暗无光,比小指指甲盖还小。
“喏!拿着!”他把这五块小得可怜的灵石碎块塞到阿牛手里,语气带着一种施舍般的恩赐和不容置疑的警告,“这是赏你的!封口费!今天的事儿,给老子烂在肚子里!以后,这片寒烟草,就由你专门伺候!记住规矩!打水!三勺!不准再乱摸!要是再摸出什么幺蛾子……或者伺候死了……哼!”
他扬了扬手中剩下的几块稍大点的灵石碎块,贪婪地看了一眼那株冰焰草和三株上品寒烟草:“至于这些宝贝……嘿嘿,自有老子去处理!少不了你小子的好处!现在,给老子滚去打水!沉垢泉!最底下那层冷水!别磨蹭!”
阿牛捧着那五块冰凉、粗糙、还带着孙老头汗味和油腻的微小灵石碎块,如同捧着烫手的山芋,又像是捧着无价的珍宝。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血液奔流的声音在耳边轰鸣。
灵石!
他张阿牛,一个放牛娃,一个杂役,一个“废灵根”,竟然……拿到了灵石!仙人才用的东西!
巨大的不真实感和一种强烈的、翻身农奴般的狂喜冲击着他。他下意识地攥紧了那五块小石头,粗糙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却带来一种无比踏实的满足感。
“是!孙管事!我这就去!”阿牛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他飞快地将那五块珍贵的灵石碎块塞进怀里最贴身的地方,紧紧贴着皮肉,感受着那微弱的冰凉触感。然后抱起那个豁了口的破瓦盆,如同捧着圣器,转身就朝着孙老头指点的、通往沉垢泉的小路,撒腿狂奔而去!
脚步前所未有的轻快!仿佛昨夜那冰火炼狱的痛苦和刚才那冰焰草带来的惊悚寒气都烟消云散!怀里的灵石紧贴着胸膛,那破陶罐在包袱里随着奔跑轻轻晃动。阳光透过稀疏的枝叶洒在他身上,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暖意。
希望!实实在在的希望!就在他怀里!就在他脚下这条泥泞的小路上!
他跑得飞快,破草鞋踩在碎石和枯枝上发出急促的噼啪声。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沉垢泉!打水!伺候好那些祖宗!保住这份来之不易的“富贵”!
然而,阿牛没有注意到,或者说,被狂喜冲昏了头脑的他,根本无暇注意。
在他离开后,药园深处那片笼罩着稀薄灰白寒雾的区域。
那株变异的冰焰草,叶片中心那簇米粒大小的苍白冰焰,极其诡异地、毫无征兆地……跳动了一下。火焰的颜色似乎变得更深邃了一分,散发出的冰寒灵气虽然依旧微弱,却隐隐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九幽深处的……死寂与不祥?
旁边,那三株被“点化”复苏的上品寒烟草,深蓝色的叶片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叶脉深处流淌的冰蓝光泽似乎也……比之前更加活跃了一丝?它们贪婪地吸收着空气中稀薄的水汽和那冰焰草散发出的精纯寒气,无声地舒展着叶片,透出一种妖异的生机。
而佝偻着背的孙老头,此刻正蹲在那株冰焰草旁边。他那张枯树皮般的老脸上,狂喜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极度贪婪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的复杂神情。他枯瘦的手指颤抖着,小心翼翼地避开那簇苍白的冰焰,用一块还算干净的破布,极其轻柔地、如同对待稀世珍宝般,将那株异变的冰焰草连同它根部冻结的泥土,一点点地、完整地挖掘出来。
他挖得很慢,很专注,浑浊的老眼里闪烁着算计的精光。嘴里还神经质地喃喃自语:
“宝贝……真是天大的宝贝……”
“不能卖……不能卖……这种变异种,万一上面追查来源……”
“藏起来……得藏起来……等风声过去……或者……找个绝对稳妥的买家……”
“那个放牛的小子……有点邪门……得看紧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