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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老头抱着那株用破布层层包裹的冰焰草,像抱着刚出生的亲孙子,佝偻的身影鬼鬼祟祟地消失在药园深处更茂密的枯藤乱石之后,连那三株被他称为“上品”的寒烟草都顾不上多看一眼。
阿牛抱着豁口的破瓦盆,一路狂奔到三里外的沉垢泉。那是一处位于山涧底部的死水潭,潭水浑浊发绿,水面上漂浮着厚厚的、油腻的绿藻和腐烂的枯叶,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淤泥腥气。潭水冰寒刺骨,他按照孙老头的交代,费力地拨开漂浮物,用瓦盆舀起最底层带着黑色泥浆的冷水。冰冷的潭水浸透了他单薄的裤腿,冻得他小腿发麻,但他心头那团被五块灵石点燃的火却越烧越旺。
打满一盆冰冷刺骨的泥浆水,阿牛又一路小跑着赶回药园。孙老头还没回来,那三株被他“点化”过的寒烟草,在稀薄的灰白寒雾中,深蓝色的叶片舒展着,叶脉深处流淌着冰润的光泽,透着一股勃勃的生机,与周围死气沉沉、蔫头耷脑的其他寒烟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它们贪婪地吸收着空气中稀薄的水汽和寒气,无声地宣示着自己的与众不同。
阿牛不敢怠慢,更不敢再“乱摸”。他严格按照孙老头的“规矩”,用破瓦盆里带着冰碴的泥浆冷水,小心翼翼地、一勺一勺地浇灌着这片区域的每一株寒烟草。离根三寸,不多不少,正好三勺。动作僵硬而笨拙,生怕多一滴或少一滴,惹来杀身之祸。
浇完水,孙老头依旧不见踪影。阿牛看着那三株生机盎然的“上品”寒烟草,心头痒痒的,却又不敢造次。他抱着空瓦盆,慢慢挪回自己负责的这片区域的边缘,找了块还算干净的石头坐下。怀里那五块紧贴着皮肉的下品灵石碎块,散发着微弱却持续的冰凉灵气,不断提醒着他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梦。
宝贝!那破陶罐里的暗绿色液体,真的是天大的宝贝!
狂喜过后,一种更强烈的渴望和巨大的恐惧如同藤蔓般交织缠绕,勒得他喘不过气。那液体太少了!昨夜强行吮吸,差点要了他的命,也几乎榨干了裂缝里残留的那点粘腻。今天这点残留,只够让四株草发生如此神异的变化……如果……如果液体再多一些呢?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疯狂啃噬着他的理智。他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破布包袱,粗糙的陶罐轮廓清晰地印在胸口。裂缝……那道狰狞的裂缝……是唯一的通道。
不行!不能再吸了!会死的!昨夜那冰火炼狱般的痛苦记忆瞬间涌上心头,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孙老头的话也如同警钟在耳边敲响——乱碰,会生不如死!
可是……灵石!那五块微小的石头带来的踏实感和对未来的渺茫希望,是如此诱人!如果……如果能再弄出几株“上品”,甚至……再变异一株……
贪婪和恐惧在阿牛心中激烈交战,让他坐立不安。他烦躁地解开包袱,再次将那个灰扑扑的破陶罐捧在手里,如同捧着一颗随时会爆炸的雷火珠。他凑近了,借着天光,死死盯着那道半指长的狰狞裂缝。
裂缝边缘粗糙,里面黑黢黢的。昨夜渗出的暗绿色液体早已干涸,只留下深褐色苔藓般的污渍。他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探进去,在裂缝深处仔细刮蹭,试图再刮出一点点残留。
粗糙的陶土摩擦着指尖。
刮了半天,只有一点更深的、带着腐朽气息的墨绿色粉末粘在指甲缝里,再无半点湿润粘腻。
果然……没了。被榨干了。
巨大的失望瞬间攫住了阿牛。他颓然地放下手指,看着那裂缝,眼神充满了不甘和沮丧。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似乎捕捉到裂缝深处,靠近罐壁内侧的某一点……似乎……有一点极其微弱的反光?
阿牛的心猛地一跳!他立刻将眼睛凑得更近,几乎要贴到裂缝上,屏住呼吸,凝神细看。
在裂缝深处,那粗糙、灰黑的陶罐内壁上,紧贴着裂缝边缘,赫然凝结着一小滴……米粒大小的……结晶?!
那结晶呈极其深邃的暗绿色,近乎墨黑,但在昏暗的光线下,却隐隐折射出一种内敛的、如同深潭寒玉般的幽光。它形状并不规则,表面布满了细密的棱角,通体散发着一种比昨夜那粘稠液体更加凝练、更加纯粹、也更加……死寂的草木气息!仿佛将万千年的腐朽与生机,都浓缩、冻结在了这微小的一点之中!
绿液……结晶了?!
阿牛惊呆了!嘴巴无意识地张开,心脏狂跳得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昨夜那差点冻死他、又蕴含奇异生机的液体,竟然在裂缝深处……凝成了固态?!
这结晶……还能用吗?怎么用?效果会不会更恐怖?
一连串的问题瞬间塞满了他的脑子。巨大的好奇和一种赌徒般的疯狂,再次压倒了恐惧!他颤抖着,将一根手指的指尖,极其小心、极其缓慢地……朝着裂缝深处那点墨绿色的结晶探去。
指尖距离那点结晶越来越近……
一毫……
半毫……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点墨绿结晶的瞬间——
“咳哼!”
一声刻意的、带着浓重痰音的干咳,如同惊雷般在阿牛身后不远处炸响!
阿牛吓得魂飞魄散!手猛地一抖,指尖险险擦过那点结晶,整个人像受惊的兔子一样从石头上弹了起来!他手忙脚乱地将陶罐塞回包袱,死死抱在怀里,惊魂未定地回头望去。
只见孙老头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正佝偻着背,拄着那根油亮的木棍,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那张枯树皮般的老脸上没什么表情,浑浊的老眼却如同两把刷子,在阿牛身上、尤其是他死死抱着的破布包袱上,来回扫视了好几遍,眼神深处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审视和警惕。
“水……浇完了?”孙老头的声音嘶哑平淡,听不出喜怒。
“浇……浇完了!孙管事!都按规矩浇的!三勺!不多不少!”阿牛连忙回答,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颤,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嗯。”孙老头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目光扫过那三株长势明显优于其他、生机勃勃的“上品”寒烟草,浑浊的眼底似乎掠过一丝满意,但很快又被更深的警惕掩盖。他慢悠悠地踱步过来,走到阿牛刚才坐的石头旁,用木棍随意地拨弄了一下地上的碎石和枯草,仿佛在检查什么。
阿牛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大气都不敢出,死死抱着包袱,手心全是冷汗。他刚才的动作……被这老狐狸看见了?他发现了陶罐的秘密?
孙老头拨弄了一会儿,没发现什么异常,这才缓缓抬起头,再次看向阿牛,语气带着一丝警告:“小子,记住你的本分。打水,浇水,看好这些草。不该看的别看,不该碰的别碰,不该想的……更别想!”他顿了顿,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阿牛的眼睛,加重了语气,“这药园子,水深得很。有些东西,不是你这种泥腿子能沾手的。沾上了,就是万劫不复!明白吗?”
“明……明白!孙管事!我明白!我就老老实实干活!”阿牛被他看得头皮发麻,连忙小鸡啄米般点头,声音带着明显的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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