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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本家自1916年就变得冷清了,族人散落四方,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团结。
张瑞山留下的东西,特意指明了抵御天授的办法,阴暗狭窄的地带是墓穴,不在墓里天授的次数就会减少。
但是,他们没有选择逃避,而是寻找真正对抗天授,对抗那股外来力量的方法,本家宅院越来越空落,但每年都会有张家人驻守,守青铜门。
他们不再迷信长生,却找到了更珍贵的羁绊。老宅的每一块砖瓦都似乎都印着那个人的影子,青铜门前的每一串脚印都是对他的回应。
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信仰会成为具象,会成为一个名字,一个人……
一个早已逝去,永远活在每个张家人心中的人。
“所以”张海盐突然凑近,“族长和大祭司究竟是什么关系?”
张海客:“……”
“啧,感觉不清不白的,族长都多大岁数了,也没个女朋友,原来是喜欢男的啊,之前我还以为族长行径是个狂徒,却没想到是个老处男……”
“张海盐!谁让你编排族长的!?”张海客的茶盏重重磕在案几上。
炉火映照着窗外的雪影,张海盐忽然轻笑出声。
有些人活着时是引路的灯,逝去后反倒成了不落的太阳。此刻,他看见张起灵站在回廊尽头,手中握着那个修补完好的木雕。
风雪渐歇,朝阳初升。
……
汪家首领死亡,家族势力大受重创。
族长死去的第一年,张怀生调查汪家,势必要将汪家全部剿灭。
他像条疯狗一样咬着汪家不放。凡是姓汪的,他一个不留。
他不敢停,不敢想,仿佛只要杀得够多,就能填满那个被族长带走的心房。
第三年……第十年……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他把自己活成了一把刀,一把只为族长而生的刀。
张怀生最害怕夜晚。
他颤抖着摸出那枚耳坠。红丝缠绕的坠子早已被指尖磨得发亮,他却一次都不敢戴上。
他怕戴上了,就再也闻不到上面残留的那一丝气息,那是族长留给他的最后一点温度。
张怀生蜷缩在冰冷的床榻上,一遍遍回忆那个人的眉眼、声音、指尖的温度……可记忆像流沙,攥得越紧,流失得越快。
“别走……”他嘶哑着低语,回应他的只有死寂。
时间是最残忍的,它偷走了声音,偷走了面容,最后连痛都变得模糊。
某一日,张怀生忽然发现,自己竟记不清族长了。
那一刻,他跪在地上,发疯似的捶打自己的头,喉咙里滚出野兽般的呜咽。
“我怎么敢……怎么敢忘记你……”
张怀生遵循承诺,他会看着张家、看着张起灵、走向新的顶点。
一路上,他遇见很多人,其中有几个人,给他的感觉有点熟悉,张起灵次次试探,好像每次,都差一点,差一点……
张怀生心知肚明,那人是谁。
今年,他太累了,他独自去了张家古楼,再也没出来。
“族长,抱抱我……”
…
1916,成了张起灵的心魔。
每逢天授失忆,他都忘不掉这个数字,这个记载着他的族长死去的年份。
他比谁都明白,那个引领他们往前走的人,死在了1916年的冬季。
而他独自在黑夜前行,循着族长的脚步,走过族长走过的路。
循着印记,不断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