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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家的老夫人喜欢吃饺子。
来客人了,包饺子。过节,吃饺子。周末全家人在家,也要包饺子。
许家大姐从大连回来,老夫人一高兴,又要吃饺子。
东北人喜欢吃饺子,吃饺子是团圆的象征。
许家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我和面,许先生打鸡蛋、剥葱。
许夫人煎鸡蛋,打角瓜皮儿,大姐剥蒜,捣蒜泥,做蒜酱。
最后汇总到老夫人这里,老夫人拌饺子馅。
大家围在巨大的面板周围,老夫人揪剂子,许先生摁剂子,我擀皮儿。
许夫人和老夫人、大姐包饺子,大家包得热火朝天,笑逐颜开,特别有家的感觉。
今天大娘要包蒸饺,角瓜馅的。角瓜在各地拥有不同的大名小名还有昵称。
有的地方叫白南瓜,有的地方叫茭瓜,还有的地方叫西葫芦。我们东北把这个乳白色或者是碧绿色的果实叫角瓜。
它的正宗学名就叫角瓜。
包角瓜馅的,要配鸡蛋,做成角瓜鸡蛋馅。三四十年前,鸡蛋是家里贵重的食品,来客人了才稀罕地拿出两个,配着大葱做一盘鸡蛋炒大葱。
还要放到客人面前,舍不得自己吃,也不让孩子吃,就给客人吃。
现在不同了,鸡蛋可以说是比较便宜的食品。
许先生用搪瓷小盔儿捡了七八个鸡蛋,端到案子上去打鸡蛋。
许先生打鸡蛋可是个技术活,两手捏着一枚鸡蛋,跟捏着一枚珍珠似的,轻轻在碗沿儿上磕打一下,磕得太轻,没开。就再磕打一下,还没开。
许先生特有耐心,轻轻地捏着鸡蛋磕打碗沿儿。
你说一个大老爷们,顶着个秃脑瓜亮,捏着一枚小鸡蛋,在那儿磕碗沿儿,一次次地磕打。那画面超搞笑。
我觉得许先生不是打鸡蛋呢,是在那绣花呢。他稍微用一点力气,把鸡蛋磕打开,倒出蛋黄和蛋液,不就齐活了吗?
可许先生在那磕打半天,一只鸡蛋也没打开。
许夫人看见了,笑话许先生:“许海生,你在那干嘛呢?你是打鸡蛋呢?还是生鸡蛋呢?”
许先生头也不回,继续耐心细致地磕打鸡蛋,一边跟他夫人斗嘴:“我又不是鸡,我能生鸡蛋吗?”
许夫人催促:“那你磨蹭啥呢?快点!我这锅都烧热了,等着炒鸡蛋呢!”
许先生被许夫人一催,下手重了,咔嚓,一个鸡蛋终于豁然打开,金黄色的鸡蛋软软地滑进碗里,连带着晶莹剔透的鸡蛋液也跌进碗里。
许先生生气地扭头瞪他夫人:“你嘎哈呀?催命啊?打个鸡蛋都被你吵吵地打碎了!”
两口子在那斗嘴,我就不明白了,打个鸡蛋有那么多玄机吗?
我问老夫人:“大娘,打鸡蛋有啥故事啊?”
老夫人瞥了许先生一眼:“我老儿子在那嘎达挑呢——”
我问:“挑啥呀?”
我心说,鸡蛋里挑骨头?
老夫人说:“他要挑出臭鸡蛋。海生打小就格鲁,跟家里的哥哥姐姐都不同,就喜欢吃臭鱼烂虾,再不就是吃臭鸡蛋。过去鸡蛋搁的时间长,总有搁臭的。现在的鸡蛋买几斤几天就吃没了,哪有坏的?”
老夫人说着,嗔怪地看着耐心细致地打鸡蛋的许先生。
许夫人在旁边接茬:“妈,你真低估了你老儿子的心机,他呀——”
许夫人要说,许先生在身后连忙使动静,咔咔咳嗽。
许夫人抿嘴笑,不说了。
老夫人耳朵背,关键时刻也有不背的时候,她看看许夫人,又扭头看看在案子上打鸡蛋的许先生,最后又看着她的儿媳妇:“他又惹啥祸了,不让说?”
许夫人笑:“妈,凭你对你老儿子多年的了解,你猜猜他能干啥蠢事?”
许先生急忙制止许夫人:“还说,还说,嘴咋那么欠呢,没把你收拾老实了!等晚上的!”
我忍不住笑。
老夫人眼睛一下子亮了:“小海生你是不是又偷摸地把鸡蛋打开一道缝?这鸡蛋不都得变臭吗?”
我也明白了,许先生怕鸡蛋搁的时间短,搁不臭,他就把刚买回的鸡蛋轻轻磕得裂点小缝,这样鸡蛋进了空气,伏天里,几天就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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