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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既然是你想收我当学生，那你留在怀仁吧
章同书凝望着沈阳，眼中的惊艳已无掩饰。他缓缓点头，声音中带着掩不住的欣慰与赞许。
“好，好！沈阳，你果然是天纵之才！”
“诗中孤高自守，气象高远；又能转瞬慷慨悲壮，情感激烈。”
“老夫一生阅人无数，今日才知，真正的奇才，可出乡野。”
他说着，脸上的威严也终于松了几分，抚须而笑。
“既然如此，三题之约也无需再考了！从今日起，你便拜入我章同书门下，随我研学治经，修身立志！”
这番话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酒楼中一片寂静，片刻后，爆发出低低的喧哗声。
“成了！老沈家祖坟冒青烟了！”
“天啊，真的收徒了！”
“沈阳这小子，飞黄腾达啊！”
而沈阳听得章同书这句话，心中更是喜不自胜。
有章同书在背后撑腰，以后他想要科举入仕，必定更加顺遂。
于是沈阳当即俯身叩拜，郑重其事地道：
“学生沈阳，拜见老师！学生定当谨遵教诲！”
声音洪亮而坚定，酒楼内的众人听得心中振奋。
方世玉、谈子豪、万景铄、王子衡几人眼眶微热，一个个拍着沈阳的肩膀，兴奋得又是笑又是叫。
“沈阳，牛啊！”
“兄弟！你是真牛！”
“沈阳，咱们兄弟出息了！”
此时一直肃立不动的侍卫和一旁的主簿陈济，也一并拱手贺道：
“恭喜章大人收得奇才爱徒！”
“贺喜大人！”
章同书负手而立，捋着胡须，笑得合不拢嘴，眼中尽是欣慰。
虽说眼下江山动荡、朝局险恶，他更是被有心之人排挤。
但只要有了这等后继之才，心头便能添上几分安慰，这大周就要有了希望。
章同书正笑着，忽然想起一事，便问沈阳道：
“你可有什么行李要收拾？若有，便速速去办。今日便启程，回青田故里，你随我一同前往。”
此言一出，沈阳还没来得及作答，旁边方世玉几人却如遭雷击一般，脸色齐刷刷垮了下来。
方世玉顿时哀嚎一声：“什么？！今天就走？！”
谈子豪也一脸生无可恋，喃喃道。
“完了完了，沈阳走了，咱们几个岂不是又得回到以前那种混吃等死的日子？”
万景铄咬着牙，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兄弟有大造化，咱们怎能拦着？”
黄兴文眼眶一红，狠狠揉了揉眼角：“得得得！沈阳，你以后混好了，可别忘了咱们几个兄弟！”
方世玉也连忙扑上来，抱住沈阳的肩膀：“对！以后常写信来啊！”
“要是封官加爵了，可得想着提携兄弟们一把！”
几人七嘴八舌，一边咧着嘴笑着祝福，一边眼圈却微微发红，竟都有些不舍得了。
沈阳看着眼前这几张熟悉的面孔，心中五味杂陈。
这么多天来的嬉笑怒骂，打打闹闹，他也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把彼此当成了真正的兄弟。
说好要带着几人一起考举人光宗耀祖，结果他先飞黄腾达了。
真的要丢下这几人，跟着章同书一同去人生地不熟的青田县吗？
沈阳有些犹豫了，心中百转千回，最后终于还是拱手上前，躬身而拜，声音里带着些许哽咽。
“老师，学生沈阳，舍不得离开怀仁县。”
他抬起头来，眼中满是真挚。
“这里是学生自小长大的地方，有亲朋，有故旧。”
“更有这些兄弟，朝夕相处，肝胆相照。若就此离开，实在，实在难舍……”
他说到后面，声音越发低沉，却也愈发沉痛。
酒楼之中鸦雀无声，众人看着沈阳，眼中都有些动容。
章同书原本含笑的脸色，听到这里，却缓缓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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