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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吴使所问,皆有文字可查、卷宗可核、人证可听。
而这一切,不过是秦国运转系统的日常记录。
香妃提笔最后补上一行:
“非为作秀,实为常制!”
“我大秦治政,不需伪饰!”
这一份接待通告一出,吴国使团未至,边地就已先乱。
临浦、明溪、丹江三郡士子纷纷奔走相告,说王都已被迫低头,秦国准使入观,那便说明秦律可行、秦制可学,归秦者非贼,投籍者非叛。
许多原本顾忌观感的中下士族纷纷松口,开始陆续遣人往秦国“借籍”,表面不言投诚,实则已在供职堂登名预审。
供职堂最新报告中显示:临浦借籍申请者三日增至五千三百,边军中已递交“投职意向函”者七十三人,其中包括两名千总、一名副守。
操阅营预警:“若王都未行应对,最多一月,边防必塌!”
秦浩看着所有奏报,未动声色,只在批阅最后写一句:
“秦人,不言威!”
“只言法!”
吴国观察使团入境南属的第五日,南安供职堂大厅内,七名观察使齐坐正厅,面前摊着厚厚一沓文卷、登记表、民评册、律考档案、税赋记录、民事问责回执、巡守奖惩章程等一共三百六十一份文件。
这些都是他们五日内在八处观察点逐一调取、现场听询所得,连一页都是亲自核阅、实查、对口质询出来的。
他们没有被拦,也没有被限制。
每一处他们提出想看之物,供职堂官员只会低头回礼,然后应声:“可查!”
每一处他们想听之言,无论是吏是卒,是民是贩,是教者是耕者,皆敢直言,无一含糊,无一遮掩。
观察使团最年长者,礼部正郎许怀章,出身士族,自幼研读《律典大诰》,曾参与吴国三次律制修订。
他起初心存抗拒,带着不屑而来,认为秦国再强,也不过是一朝暴发之制,规矩不稳,民不驯服。
可到了第三日,他的笔停住了。
到了第五日,他已坐在供职堂讲律厅外,与秦吏同桌抄录“户籍人法并列三册”,专心听一名大秦吏员讲述“归籍民入籍后的责任与权利”。
他从未见过如此清晰的体系:
归籍之人,享三年地、五年粮、三年课、五年免税;但相对必须三年不离籍、不出逃、不反籍、不弃职、不脱责。
所有签下誓文者,三年后若考核达格,可转正籍,享与本国之民同等权责。
许怀章那一日未曾言语,只在回去之后,伏案写了一整夜。
他写的是一份名为《秦政初观》的备忘,开头一句便是:
“非我不及也,实秦人有法!”
第六日,观察使团前往南属讲律堂,实地旁听百姓律课。
讲者是供职堂选拔的新任讲律吏员,名叫方安,三十五岁,原是南越商人,归秦三年,现为正八品,讲席讲师。
他不是出身名门,也非经科考中仕,但能坐上这个位置,只因他三年连续考试皆列上甲,讲法律条清楚,答问不乱,律课民评最高,年终政绩考核优等。
观察使中有刑部出身之官,曾刻意挑他一句问:
“若民不守法,而法无责,奈何?”
方安答:“法无责者,非法;民不守者,不知其责;官不究者,吏之耻!”
讲席上原本嘈杂的民众,闻言鼓掌叫好。
那位刑部出身之观察使,一时语塞。
他知道这不是文词对错,而是秦人已将“法”写进民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