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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第一次知道,不是只有贵人才有权力,不是只有读书人才能执法,不是只有世家才能守地。
秦国给他们的是一套新的世界观。
不是凭出身分尊卑,而是凭行为评上下。
供职堂甚至设了“告状日”,鼓励百姓实名举报旧族横暴、地头欺压、文吏贪墨、军兵勒索。
第一天,供职堂门口堆满了人。
有妇人告兵役强抢夫婿,有老农告地主霸占水渠,有孩童跪告巡哨殴打父亲,有读书人举报原县令勒索书院。
香妃当日调派监察吏三十六人,分案处理,连夜审讯,立案三十二起,当堂判决十二案,其余进入审理流程,三日内全部公布审结结果。
当第一批受害百姓亲手接到《复核判书》时,他们都不敢相信那是写给自己的。
他们更没想到,站在判堂上的是秦国的监察副使、供职堂大吏,而他们只是一户逃出来的破农户。
可他们的案子,被真正判了。
从那一天起,南安郡的百姓开始明白:
王朝的更迭,不在于谁坐在宫里,而在于谁管他们的水井、他们的田、他们的身家性命。
而能让他们活得下去、有理能说、有冤能伸的那个秦国,就是他们真正的家。
南越亡了。
亡在王不知民。
亡在族不知变。
亡在那位年轻的秦王,改了人心,立了新制,夺了命根。
这一场没有流血的灭国,如刀切水般干净利落。
从此,南疆五郡,三十六府,九百三十六村,户籍尽入秦制,城池换旗、地契重定、官吏全新。
南越再无人提旧王旧朝之名。
他们现在唯一说的,只是三个字:
我秦人。
王都东南,秦国新设的南安郡治理总署,已不再只是临时机构,而是彻底接管整个南越旧地的实质权力核心。
从东风军团第一营入驻通江,到户册中枢接管南部三十六府,再到供职堂、赈民司、操阅营三司并行治理,短短一月时间,整个南越变得面目全非。
原有的政治结构、土地结构、吏治体系、商贸管理,全数打散,重新接管。
每一寸土地、每一名人口、每一个编户、每一笔租赋,全都纳入秦国系统。
这不是短暂的军事占领,而是全面的制度接管。
南越不再是附属,也不再是敌国。
它成了秦国正式疆土的一部分。
而这一切的最核心,不是靠军力镇压,不是靠铁血攻城,而是靠秦王府设置的一整套运行机制—令册制、户籍制、士族分级制、供职制、操阅制、律条讲解制、监察交错制。
每一条规矩、每一项考核、每一纸制度,都绕过了旧朝廷,绕过了贵族、权臣,直接建立在“民”之上。
秦浩要的不是让南越归顺,而是让南越重生。
百姓从未见过如此运转有序的政权。
他们发现:只要你交了名字,就有人给你发粮、安排居所、定田;只要你去听课、入堂、识字,就能登记考试,走上仕途;只要你能遵守律条、服从政令,就不再有人拿鞭子逼你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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