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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在齐王的小动作下，死因不体面的老皇帝丧仪彻底成了个闹剧。
众目睽睽之下，只装着衣冠、没有遗体的华丽棺椁表面竟出现古怪血掌印，很快又消失，闹得人心惶惶。
到了头七那夜，轮值守灵的大臣、皇子们又听到苍老男声，似从地底传来，愤怒且怨毒。
“那声音自称朕，还说，他就是被提议和谈割地的人害死的！你说，这真的是陛下的魂灵吗？”
“应该不能是假的吧？这棺椁空空如也，底下都是石砖，除了鬼魂，还能是什么作祟？况且，当时那么多人都听到了……”
“说来，当初最早提议割地的是谁来着？”
“……像是那位殿下的人。”
“嘶！难怪陛下怨气如此之重，被亲子……”
头七这晚还没过完，燕王就成了众矢之的。
作为在场目击者之一，齐王更积极跳出来指着他鼻子大骂，翻旧账，总之就是努力把能想到的罪名都往他头上推。
燕王一看这架势就猜到，这闹鬼事件多半是齐王干的，就为了跟他争帝位。
他万万没想到，这个自诩尊贵的兄长居然会跑去学着个泥腿子出身的家伙，搞神神鬼鬼那套。
他更气那帮将信将疑的大臣！
“一帮蠢货！连真显灵和假戏法都分不清，还好意思自抬身价推举新君人选，呸！这世上真要能有祖宗显灵，难道不该在二月底那事之前就显出来，托梦提醒父皇会出事么？天上现字，哼，最好别叫本人知道是谁弄的，否则——”
既然要撕破脸，燕王也懒得再演谦谦君子。
齐王：“看！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老四，你别以为手里有几个兵就能逼着文武百官当瞎子！父皇横死，怨气难散，头七回来叮嘱子孙为他报仇，哪里不对？”
齐王的拥簇附和：“正是。前几代先帝都羽化登仙去了，不在人间徘徊，不能显灵也属正常。”
燕王几乎要气笑了。
江南这边闹得不可开交，一时半会没个结论。
江南之外，各地都陆续接到老皇帝暴毙的消息。
除去最兴奋、忙着称帝的吕楣，被老皇帝扔下不管的京畿百姓偷偷躲在屋里吐唾沫骂，其他人反应大都相对平淡。
提前拿到剧本的姜鱼就更淡定了。
“李老，皇帝殡天，论理是不是该天下缟素，发哀七日来着？”
李道清换了身素服，却见姜鱼打扮跟平日并无区别，倒也没穿得大红大紫，只是家常水绿色窄袖衫裙，束发的也只是寻常绿玉簪，却是绝对不符合大盛律规定的“需服白衫或皂衣”。
嘴边的话十分自然地拐了个弯。
“眼下正是多事之秋，百姓又都投身于田地、工坊或军伍，想必只停七日婚嫁乐宴即可。陛下在天之灵，想必也不忍心搅扰平民百姓。”
最后那句话，他是昧着良心、板着脸说出来的。
姜鱼装模作样地点头附和：“您说的有道理，就这么办吧，心意到了即可。”
就知道享受、在当皇帝这项本职工作上摆烂的先帝，才不会觉得自己麻烦到别人呢，这种垃圾还是早死早超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