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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易安则拜谢苏轼道“如苏子所说,当是互相尊重而不是互相利用,便是好的人间。”
众人欣然一乐。
一时间李府狭小的正厅之中,其乐融融,众人举杯又饮,杯盘叮咚,西夏人、宋人皆欢,大人、小孩皆乐,长胡子、短胡子、无胡子的皆敬,黑头发、白头发俱饮,男人、女人皆喜。
一桌之上皆是嬉笑言语,唯有一人始终无言,那人便是王贺之,他与晏秋一样,都皆是被排除在苏门之外的人物,皆因官职,品阶,学识等不入苏门之流。大宋啊,还是一个讲求三六九等的社会,那李秉藏可入得苏门吗?当然不能,不过是因为他是一个王,大家都给面子罢了。
可是今天还应该入席的另一个人却没来,那人便是晏秋。
话说这晏秋在大相国寺被章淳的下人带走后,直来到章淳的住处。
且看章淳的住处乃是一个小小的偏院,前文已经言明章淳已不是一个京官,家眷产业皆不在不汴京,故而此院落乃是租的,那个所谓的下人也不是下人,乃是章淳在临洮城的副将,这晏秋应该是知道的。
一见晏秋章淳便哭泪掩面道“晏将军,你终于来了,这些天来我一直在挂念于你,在临洮城中,若非你拼死抵住敌军,恐怕老朽这残躯也已丧生。”
晏秋听之感慨道“将军切勿挂心呀!为国征战乃是吾等分内之事,何分彼此呀!”晏秋上下打量章淳,看着并未完全痊愈的章淳又道“章将军,为何独居于此?”
章淳解释道“吾等大军只能在汴京城外扎营,目前屯驻在开远门,离开宣德殿甚是遥远,吾不能久居军中,恐官家召见。此地离宣德殿近矣,故而僻居于此,此地离大相国寺也近,郎中医士颇多,乃是极为便捷也。”
晏秋又问道“那此次章将军找我来有何贵干啊!”
章淳道“听闻大宋国书已经送到西夏,西夏来信说已派人往汴京和谈。”
晏秋道“然也,那国书还是我写的。”
章淳道“西夏国此次遣使来京,听说使臣乃是少壮派的李氏宗族李昌吉,探子来报此人年富力强且诡计多端,在晋阳和灵州吃了不少其的败仗,吾等且需小心防范。”
晏秋道“汝在汴京城内,何以得知此事!”
那副将替章淳道“将军整日忧心此事,久病不愈,从临洮城出发之际,将军就早布好了眼线,探查出敌人的蛛丝马迹,即来相报。”
晏秋道“将军心思缜密,苦心久矣!不过我看将军还是先养好身体,其他事宜让吾等出面操持即可,未必需要事无巨细的过问。”
章淳忧心道“大宋国事,关乎个人生死与国家兴亡,章某岂能不关心。最近偶是听说官家欲追究临洮战败一事,章某自是忧心不已。”
晏秋回复道“临洮之战,明明是大胜,何言大败啊?”
章淳则道“是先败而后胜,败则由章某领衔,晏将军协之,胜则由吕公作势,故而章某担心官家欲责之我等,再行贬谪远放之劳。”
晏秋急忙打断章淳道“章将军勿忧啊,是凡用兵,胜败乃是兵家常事,官家必不会怪罪奋力为战之人,否则不令三军寒心吗?”
章淳似是无以言对。
这个时候晏秋倒是十分不满章淳这种担心,还把他拉来说道,因为他本可以去李府赴宴。如今却硬拉到到此处,还把最重要的李秉藏交给王贺之,内心其实是极为担心的。
章淳整天紧张兮兮的,好似有天大的事情要发生,但这也不能怪章淳,毕竟临洮城一战失利,与章淳指挥失当脱不了干系,不过官家念在其身负重伤,未将其拿办罢了。也许章淳是害怕失官失职,所以才如此紧张。
章淳停顿片刻后,又问道“我们俘虏的西夏国青山王怎么样了。”
晏秋听后支支吾吾的假意说道“那个西夏人目前被关押在大理寺的大牢里,将军放心,他定然跑不掉。”
章淳低声长叹道“哎!那是我大宋与西夏人谈判的唯一筹码,不可出乱子呀!照我说,西夏的那两万俘兵也不应该轻易放回去。那样我大宋就会有更多筹!”
晏秋道“非也,我听说那些人并非西夏的王军,只是青山王李秉藏的私人部众,西夏国主未必会疼惜这些人。”
章淳道“事有反常,不可尽言。西夏国乃是胡人也,人口本就狭小,若失得两万人,军力必然大受损失。”
晏秋道“将军所言也是!但这是两万人马,大宋如何供养得起呀,放了他们不仅可以节省大宋军费,还可以卖一个人情给西夏国。”
章淳又问“何日再有朝会?吾当亲自入朝请战,临洮城兵锋陷落乃吾人生之耻也!我更时刻挂念欲再出兵应敌,更雪前耻!”
晏秋一想这下可坏了,回到汴京章淳就想手刃敌首李秉藏。尤其是现在李秉藏乃是苏门人士的座上宾,时间一长,章淳必定知道李秉藏在汴京得苏门之众的欢心,到时候章淳必然来怪自己通敌卖国,如之可奈何呀?章淳要是看到李秉藏和苏轼把酒唱诗,岂不会气死当场。晏秋遂言道“章将军啊!这西夏将军又不是在战场上,不可妄杀呀,还是等官家定夺!你想想大宋怎么能杀一个敌国统帅呢?既然修国书以邀西夏使臣赴汴京谈判,必然有放归他的意思,不然何故如此大费周章矣,无非要谈点条件罢了。若能舍此一人性命,保得我大宋关塞永固,何乐而不为也!”
章淳气愤道“可是此人搅得我洮州府混沌,熙河路多少生灵涂炭,数万大宋将士为之殒命啊!岂能善罢甘休!”
晏秋道“将军啊!战场归战场,官场归官场,且不能意气用事啊!若是在战场上一刀了结了他,那无人敢有话说,可是如今青天白日之下,如若伤人性命,不仅会引的西夏人愤怒,更可会陷大宋于不义啊!辽国,吐蕃,大理等国可看着我大宋呢,贸然杀俘,非礼也,诸国怎能善罢甘休,坐而不管!”
章淳此刻有万千话语说不出来,因为他眼前的晏秋还是曾经的晏秋,一点都不给自己面子。从另一面讲这章淳也还是谨小慎微之人,不仅因那场惨烈的临洮城的保卫战伤了脑子身心,还因为在汴京被官家慢待而苦楚。
章淳与晏秋此刻难求一心,不过话又说回来,晏秋与章淳从来没有同心,晏秋能入临洮军中乃是阴差阳错,与章淳并不能算是生死之交,不过只是同朝为臣罢了。
章淳与晏秋话番几巡,既没有达成共识,也没有……总之是草草了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