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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卸下底盘护板的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拆解过千百次。
工人们不由自主地围拢过去，张雅茹也悄悄往前挪了几步。
“看这里。”
刘东指向一组齿轮：“苏联原设计用的是单层油封，这是我用自行车内胎改的复合密封件。”
有老师傅倒吸一口气：“这不是瞎搞吗！”
刘东不答话，只是利落地更换零件。
当他拧紧最后一颗螺丝时，整个车间只剩下扳手转动的咔嗒声。
“试试。”
他抹了把额头的汗，对操作员点头。
发动机轰鸣声响起的瞬间，张雅茹看见王大力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
液压杆平稳地伸缩着，再也没有往常那种刺耳的漏气声。
“神了！”
操作员从驾驶室探出头：“比新买时还顺溜！”
人群突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李参谋笑着拍了拍刘东的肩膀，而王大力涨红了脸，猛地抓住刘东的手。
“刘顾问！我服了！”
刘东只是摇摇头，跳了下来。
刘东声音忽然提高：“我提议成立技术改良小组，把全厂闲置设备都排查一遍！”
“好！”
工人们齐声响应，几个年轻学徒已经迫不及待地举手报名。
就在这时，刘东的目光越过人群，突然锁定了站在角落的张雅茹。
“刘东。”
张雅茹露出标准的笑容，走过来轻声唤道。
刘东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我们昨晚不是说好了吗？我要来向你学习。”
张雅茹俏皮一笑。
刘东点点头，心中却无奈。
这丫头未经人事，有些内心深处的东西，很快就表露出来。
他看得出来，这丫头喜欢上他了。
一个林晓梅还不够，现在又来了个张雅茹。
而且张雅茹身份还很特殊，他是书记的女儿！
张振国一直想拉拢他，所以他并不想和张雅茹走的太近。
“走，我带你去后院转一转，这里环境不错。”
刘东想了想，对张雅茹说道。
“好啊，正好我想转一转。”
听到刘东的话，张雅茹立刻开心的答应下来。
603厂的后院是一片白桦林。
刘东领着张雅茹穿过林间小道。
偶尔还能闻到张雅茹身上散发的特有味道，让刘东心思浮想翩翩。
“这里真安静。”
张雅茹深吸一口气，松木的清香冲淡了车间的机油味：“不像个工厂，倒像公园。”
刘东在一棵粗壮的白桦树旁停下。
他掏出林晓梅准备的饭盒，烙饼的香气立刻飘散开来。
“你做的？”
刘东问道。
张雅茹本来想说是自己做的，但是怕露馅，于是如实回答：“是林小姐做的，今天我们碰见了。”
刘东咬了口饼，面香在口腔里漫开。
他想起林晓梅凌晨四点就起来和面的背影，喉结滚动了一下。
张雅茹突然从挎包里取出个油纸包：“我也带了吃的。”
展开是两块桃酥，边缘已经碎成渣：“食堂大师傅非要塞给我的。”
刘东看着桃酥上特供两个红字，突然觉得嘴里的烙饼有些发苦。
他掸了掸中山装前襟的饼渣：“其实你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