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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六章 抗议游行
空气骤然凝固。
“嗯呢……算是吧。”
张雅茹咬住下唇，含糊其辞的说道。
她后退半步，刚看道：“我该去603厂了。”
“等等。”林晓梅突然喊住她，从碗柜顶端取下个铝饭盒。
“能麻烦您带给他吗？他早饭都没吃。”
掀开的盒盖里，金黄的烙饼还冒着热气，边缘掐着细密的花褶。
张雅茹接过饭盒的指尖微微发抖。
这种家常的关怀比任何宣言都更具杀伤力。
而自己连饭都不会做。
张雅茹深吸一口气，问道：“603厂怎么走？”
“603厂往东走两个路口。”
林晓梅轻声说道。
“谢谢。”
她匆匆道别，转身下楼时差点踩空。
……
603厂的大门有卫兵站岗。
张雅茹深吸一口气，从包里取出父亲的工作证。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利用这个身份。
“我是张振国书记的女儿，来调研农业生产配套工作。”
她冷静的说道。
卫兵仔细核对了证件，立刻敬礼放行。
穿过嘈杂的车间，张雅茹的心跳越来越快。
在第三车间的尽头，她终于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只见刘东正站在一台军绿色的联合收割机旁，与几位穿中山装的干部交谈。
“注意！”
这时，一个佩戴少校肩章的中年男子拍了拍手，声音洪亮得盖过了车间的嘈杂：“现在召开临时会议！”
说话之人正是李参谋。
工人们从各个工位聚拢过来，很快在车间中央站成黑压压的一片。
张雅茹悄悄站在最后排的工具箱旁，看见刘东被李参谋拉到人群最前方。
“我宣布，经市领导批准。”
李参谋环视众人，手指向刘东：“这位刘东，从今天起担任我厂技术总顾问！”
人群中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几个老师傅交头接耳，目光在刘东身上扫视。
“刘顾问将拥有厂区最高权限。”李参谋继续道：“可以调用任何设备，查阅所有技术资料！”
这时，一个穿油渍工装裤的壮实青年突然挤出人群：“领导！我反对！”
他继续道：“这些精密设备都是苏联的设备，弄坏了谁负责？”
车间里瞬间安静下来。
张雅茹看着这一切，想要帮忙，但又不知道怎么帮忙。
“王大力。”李参谋皱眉：“这是组织决定的。”
“让他说。”
刘东 突然开口。
他走向那台收割机，手掌抚过金属外壳上镌刻的苏文编号。
“1958年产，基洛夫厂制造，理论作业效率是国产型号的三倍，但过去半年实际使用率不到40，对吗？”
王大力愣住了：“你咋知道？”
“因为液压传动系统有设计缺陷。”
刘东蹲下身，从工具架上选了把螺丝刀：“在潮湿环境下，密封圈会……”
他突然停住，转向李参谋：“我能现场演示吗？”
“当然，我既然已经宣布，那么就已经生效。”
李参谋笑道。
得到首肯后，刘东的袖子已经卷到手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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