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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芷兮现在满脑子都是如今是秋日，府里各院儿还没有备下炭火，正屋的小厨房又多日没有使用，突然要用是不行的。
可大厨房这个时候各个灶都熄了火了，只会留一个热饭用的灶，也做不了什么了，这可真为难啊。
可要是她什么都不做，不能讨好他的话，他会不会连两成都不给她了，甚至都不让她出去了……
姜奕辰饶有兴致地看着柏芷兮，她在他面前就像一张白纸一样，一点秘密都没有，此刻她脸上那种天人交战的表情真的太有趣了。
姜奕辰忽然觉得身上有股子燥热，因为动了气，他明明进了这芷春居之后就连口水都没喝。他只坐了一会儿，自己都感觉到自己的目光变得灼热了。
柏芷兮也从她覆着的他那只手上感受到了温度的变化，她敏感地想要把手缩回去，却被他一把握住了，下一刻就被他欺上身去。
“那里没有火，这里有……先还着，就当利息了。”
一夜缠绵过后，柏芷兮整个人都晕乎乎的，昨夜就像烙饼一样，她被翻过来调过去地折腾了个遍，她都开始考虑还要不要接那两家食肆了。
要是接了，以后还会遇到很多问题，少不得还要麻烦他或是请他示下，他大概会经常用这样的方式管她要“利息”的。
而且他是做惯了大生意的人，她却是个做小买卖的，她赚的银子，定然无法轻易满足他的预期。唉，这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姜奕辰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声音里透着早起时慵懒的磁音：“怎么，还没够？”
“爷说什么呢，妾只是在想如何经营食肆，才能把爷削减了的那两成加回来。再有……姚姐姐要是听说爷昨夜留宿在了妾这儿。”
“妾担心姚姐姐是因为妾才禁足了，她听到了会不高兴。妾也不是故意跟姚姐姐对着干的，其实只要姚姐姐不是对妾有那么大的敌意，妾也不至于答应她在大厨房跟她比试。”
柏芷兮心里并不后悔，可是她对着姜奕辰不能这么说，谁不知道姜奕辰对姚初蕊的纵容。
姜奕辰无声地笑了一下，装作动了怒的样子道：“真心知道错了？再有一次，你还会不会跟她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要是只让她说，她怎么答应跟你比厨艺的？”
“定是你先激怒了她，让她上了你的套了，不然她为何不跟你比刺绣或是琵琶？”
虽说比蒸菜这事儿是姚初蕊定的，可是比厨艺定是柏芷兮诱着姚初蕊定下的。
虽说二人争的是灶房，但还真未必就一定要比厨艺，姚初蕊完全可以以地位压人，不愁柏芷兮不答应。之所以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是因为柏芷兮已经把姚初蕊提出这种要求的可能堵死了。
这就像是你已经定下了今晚吃咸的，你只让对方决定是吃微咸的还是吃比较咸的，但其实对方只爱吃甜的。看似给了对方充分的选择机会，其实对方就是在你的选择范围内做了一点点选择而已。
被他道破心思，柏芷兮心里颤了一下，不是不担心他生气的，但过了昨晚之后，她觉得他不会真生气：
“谁让她要来抢妾的灶房呢？那可是妾花了很多心血才得到的，爷要是谈了一笔大买卖下来，也不愿意就那样拱手让人吧？”
“妾只能保证，她不来找妾的麻烦，妾就不去找她的麻烦……不然让妾让着她也成，只要爷回头补偿了妾，妾保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好一个机灵丫头，还打不还手呢，柏兰姵就算只碍着面子都不会允许姚初蕊随意打骂她。
不说她进门后的这几件事，就说她在那事儿上的脾性，他就觉出来了，这就是犟丫头，看着柔弱，其实心里都是主意，认准了的即使要撞得头破血流，她也会坚持下去。
只是她自己大概不这么觉得而已，还以为自己很柔弱呢，其实她不过是生的样子柔弱罢了。
姜奕辰想了想，有些话还是想跟她说开了，原本想着就是多了一个替他生儿育女的女人罢了，那样的话，可以不管她是怎么想的，也不必对她多做解释。
可是她已经把他心里的那把火勾起来了，那以后就是要好好过的，还是得把话说开了：
“芷兮，我跟初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之前搀和进来的东西太多，也很复杂。你进府也有段日子了，想必有些事儿也知道了，她在我这儿代表的就是姚家，是父亲的原配夫人，也是我的先嫡母，还有我的世子长兄。”
“我必须看重她一些，刚巧她又有了孩子，可要说情分，兰佩与我是夫妻，但她更像是在背后帮我料理家事的支撑，是我在内宅最可以信赖的人。初蕊她是姚家的人，是孩子的母亲……你么？你觉得自己以后会是什么？”
这些公子哥儿很难对哪一个情有独钟，这些女人在他们心里都是各自不同甚至各有功用的，这么听起来，姚初蕊和柏兰姵在他心里，都是某方面的功用大于感情的。
或许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某种地位、功用带来情感也是感情，就像柏兰姵把这一切都归于亲情一样。
不过柏芷兮不会傻兮兮地以为姜奕辰会对她有多不同，那不就成另一个姚初蕊了么，就连柏兰姵都说她可以动情，但必须保持理智。
目前来看，只能说姜奕辰是个不错的夫主，他最难得的一点就是不反对内宅女子有自己的作为，甚至还在一定程度上给她放了权，让她有机会去打理食肆。
当然，这两家食肆都是他的，他给她这样的机会，也是为了共赢。可即便如此，比说她这样的内宅妾室了，就是高门大户家里的贵女也未必就有这样的机会。
为了这个机会，她会感激他，也会对他好，就像对待亲人一样，可是更多地她不敢给，也给不起。
柏芷兮只摇了摇头，做出些许扭捏、娇羞的样子：
“妾能是什么？能给爷解个闷儿就不错了。爷仔细想想，妾跟爷谈食肆的分润，谈着谈着还掉了一成，一看就是个没出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