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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有整整三十九日。
——
李轻歌呼吸一窒,蹲在卫生间里马桶盖上的身子一僵,一时间心跳如鼓擂。
“混乱”。
李轻歌的脑子里闪过在她因沈花花的针药瞬盲时候,塞给她铜镜的那人在她耳旁说的话。
“现在和过去的混乱都是你造成的,只有你能拨乱反正。
你再好好想想,你现在改变的,真的是你想要改变的吗?”
她初初通过铜镜与程素年相识时,那时候他们的时间是同步的,她的白天亦是他的白天,她的夜晚亦是他的夜晚,一天等同一天,并无天上一天人间一年这种奇异分别。
可现在,她记得她不过是才经历了短短两三天的事,在如今的郑建安和居岱那儿,成了她被宋且掳走了三个星期。
而在程素年这儿,他们已经失联了三十九天!
时间不再对等同步。
混乱了。
李轻歌把铜镜抱紧在怀里,免得镜里的程素年看见她张口皱眉想不通问题的蠢笨模样。
她改变什么了?
她明明还什么都没做吧?
后腰有麻痹感,李轻歌赶紧把铜镜从怀里松出来,看到程素年眼中的担忧和不安。
【轻歌可好?】
李轻歌点点头,思忖片刻,又摇摇头,问程素年:【程大人,你还记得三十九天前,我写给你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
程素年:【你在镜上只写了一个字,救】
李轻歌恍恍惚惚想起了,那是已经被陈初六用绳索放到天坑下头的时候了。一个沾血的“救”字,把铜镜带给她的半身不遂的麻痹给解除了。
那天夜里,他还穿了过来,还——
对!他还杀人了!
李轻歌精神一振,想自己或许能找到症结。
一切的混乱,应当是从天坑那夜开始的。
那夜里有人死了,不止是陈初六那反水了的马仔孙猴,还有一个和程素年一样,从铜镜里出来过的人。
【程素年,你之前是不是从铜镜里出来过?你是不是还为我杀过人?】
李轻歌其实在写下“杀”字的时候,心里还是一颤,因为孙猴那开膛破肚倒挂着暴突双眼的惨状,包括那瞬间老死的人,倏地就在她的记忆里冒了出来。
那实在不是一段叫人愉快的回忆。
李轻歌紧紧咬着下唇里侧,看程素年凝眉,极为专注地看着镜面。铜镜一角,他握着的一支细小的笔在坚定而迅速地移动,秀美的字很快随着他的书写在镜面上同步呈现。
【当夜之事,着实奇异,素年——】
“咚咚”
卫生间的门被人轻敲两下。
在寂静的夜里,这突兀的敲门声扎扎实实地吓了李轻歌一跳。
李轻歌下意识以为是居岱醒来,不见她在病床上,这是找人来了。
才要出声应,无意落到门下缝隙的视线却顿了一顿,要出的声被李轻歌咬紧的牙压住了。
卫生间在病房门旁,从外头落下的光也照亮了下头的缝隙。
门缝里,不止一双脚。
一左一右的,站了两个人。
并另有一个人从外头进来,一丝脚步声都没有,从卫生间门口走了过去,走到了病房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