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毅小说网

第57章 少女陨落【4 / 5】

鱼龙牛马帮打杂提示您:看后求收藏(车毅小说网https://www.cheyil.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话题还是2月13日上午被喻宝珠扔掉的空罐中毒药成分的来源。即使用外行人的角度来看,弄清这个问题也是一条破案的捷径,一下子突破,直接扎向案犯。这也是专案组盯着这个方向不放的原因。不过,这距离中心最近的一步,却无论如何无法走通。现在,一干刑警就先循着这个目标展开讨论,理出有条件下毒的所有对象,可以分为三类:一是喻宝珠生前交往的同学、朋友;二是包括喻雅仙在内具备作案条件的喻宝珠的亲属;三是邻居。

刑事侦查通常都是拣最便捷的途径走的,所以刑警最先找的是小亚,但询问下来没有发现小亚涉案的证据,只好将其先搁在一旁。接下来就该调查其他同学、朋友了。调查中需要注意发现像小亚那样跟喻宝珠有超出寻常友情关系的对象,因为以喻宝珠生前的交际面以及她的性格,她很有可能也像小亚那样同时与不止一个男友交往。如果确实存在这种小亚式的男友,那就有可能产生杀人动机。

第二个调查方向是死者的亲属。尽管通常来说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不可能跟自己的亲属结下什么了不得的怨仇,之前的调查中也没有听说过喻宝珠与自己的亲属有什么重大利害冲突,但在没有完全排除这种可能之前,这方面的调查还是必要的。好在喻宝珠的亲属不多,也就是其母喻雅仙、叔公喻鼎举一家。鉴于“电气小开”曾显聪与喻雅仙的那份特殊关系,刑警决定把曾显聪也列入这一类调查对象之中。

第三个调查方向是仁安里的邻居。之前勘查现场时刑警就已对喻雅仙母女跟邻里的关系进行过初步了解,居委会方面说,这对母女平时跟邻居从来不来往,独门独户,自出自进,平时在弄堂里相遇,也就不过互相客客气气打个招呼。母女俩在仁安里其他居民眼里,是属于另类的,好像跟他们隔着一条鸿沟。这中间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经济状况的差异。喻雅仙母女俩有“电气小开”为经济来源,过着优裕的生活,这跟大多数每天为谋生而奔波的仁安里居民相比,那真不是一个层次,所以互相之间确实也没啥可说的。但是,刑事案件的发生有许多不特定的因素,比如因对某种行为“看着不顺眼”甚至因某句话“听着不顺耳”就杀人的案例,刑警也没少见过。在当时普通人的观念中,像喻雅仙、喻宝珠母女这样过着寄生虫生活而且生活得甚好的对象,毕竟是不怎么顺眼的。万一有人由此生发出怨恨之心,又有下手的条件和机会,头脑发热伸一伸手,不是绝对没有可能。所以,专案组认为有必要对此进行调查。

在这个方向,刑警还想到了另一种可能。前面说过,喻宝珠已被电影制片厂看中,准备邀其饰演一部新上马影片的女二号。上海解放后,故事片上马的数量远远低于解放前,这与电影制片厂的减少、题材审查的严格、拍摄条件的改变有关。对于广大观众来说,倒还不算不幸,因为有苏联影片可以填补新片的不足;但对于演员或者做着演员梦的年轻人来说,那就是悲剧了。可以想象,哪家电影制片厂要拍摄新片的话,想饰演主角配角的肯定不少,而喻宝珠被初步选中乃是出乎那些竞争者意料的。会不会有人因为过于想获得这个角色,因而丧心病狂要扫除喻宝珠这个障碍?如果这种可能存在,被选择作为凶手下手投毒的,就很有可能是某个邻居了。

专案组定下上述调查方向之后,对工作进行了分工。由于人员不够,钟乃道出面与嵩山分局协调,又调来两名刑警。当然,对于这样一起复杂的命案来说,七名刑警还是嫌少,那就先对上述需要了解的情况中比较容易调查的下手。这几天,专案组刑警就在忙碌这些活儿。

那么,是否忙出什么效果来了呢?先看第一拨刑警的调查——

截至2月20日晚,新调来的两名刑警杨叔仁、黄阿荣一共调查了喻宝珠生前的同学、朋友七十九人,其中三个男生小金、小方、小史都是喻宝珠的男朋友,最早的那位小金在初一就“谈”了,不过只是互相通了一学期情书,最后因为一次跟同班男生打架输了,所以喻宝珠就不再答理他。小金发誓要挣回面子,于是就去学形意拳。武林谚语云:“太极十年不出门,形意一年打死人。”意思是太极拳学得慢,形意拳学得快。小金同学一年形意拳学下来,果然打遍全校无敌手,因此被校方警告。可是,当他向喻宝珠要求破镜重圆时,喻宝珠已经抛弃了第二任男朋友(也是同校学生)小方,投入了第三任男友小史的怀抱。

小史出身医生家庭,其父史济量系沪上名医,他本人当时在读高二。这个小史比较有趣,他听喻宝珠说了之前两次“谈朋友”的经历,建议喻宝珠不要跟小金、小方结怨,还是和好如初,大家互相之间不要吃醋,搞公平竞争,至于以后究竟打算嫁给谁,那就再说,反正眼下又不着急结婚。喻宝珠听着觉得有趣,试着跟小金、小方一沟通,那两位喜出望外,于是互相之间都有了来往。喻宝珠受此影响,交朋友不再有顾忌,于是又认识了小亚。

调查中,小史向刑警透露,2月12日晚上,由小金发起,召集了男男女女差不多年龄的朋友共七人前往新城溜冰场溜冰,喻宝珠是其中一位。这种聚会他们每月会举行一两次,各人都会从家里带点儿零食小吃,到时候大家一起品尝。这天晚上,喻宝珠带去的就是那两罐冠生园什锦果。他记得很清楚,那两罐点心放在一个小网线袋里,那是喻宝珠自己用几种彩色丝线勾编的。他们溜的是当晚第二场,结束时是八点四十分。然后,大家去了溜冰场附设的茶室,选了靠窗用屏风围着的一副座头,要了茶和咖啡,把各自带的零食小吃拿出来摆在桌上,一边吃喝一边聊天。

小史记得,喻宝珠带来的什锦果很受欢迎,开了一罐,不一会儿就吃光了。喻宝珠马上打开了另一罐,不过没吃光,剩下一些。之所以没有吃光,一是因为其他人带来的小吃零食各有花样,不可能盯着什锦果一样吃;二是茶室忽然停电了,服务员给每桌送来了蜡烛,说一会儿就修好。但过了十几分钟,又说不是电灯线路出了故障,而是电力公司因茶室拖欠电费,上门来把电线剪断了。大伙儿只好结账走路,离开时,不知是谁提议的,各自把吃剩的食品带回去。喻宝珠的那小半罐什锦果是小史帮她装回网线袋里递给她的,当时喻宝珠还说“你拿回去吃吧,我家还有”,但小史受名医老爸生活理念的影响,不大喜欢吃甜食,婉拒了馈赠。

后来,众人就各自回家了。小金、小方是顺道,叫了辆出租车把喻宝珠送回家的。小史说到这里,又想了想,说半路上他们是否会另外去哪里坐坐甚至跳舞什么的,我不敢保证。

刑警循着小史所说的那份在溜冰场茶室聚会的名单,逐个走访了小金、小方等其他人,他们跟小史说法一致。对于刑警着重需要了解的两点,即在茶室停电到服务员点燃蜡烛的那大约五分钟时间里,现场能见度如何,以及结束聚会后小金、小方与喻宝珠是否同行,是把姑娘直接送回家了,还是去了其他地方,受调查者的说法也基本相同——

停电时,窗外马路上的路灯光映照进来,他们这一桌照常看得见桌上的食物和各人的脸,其间并没有人移动过位置,也没人离开过。至于小金、小方两人,他们把喻宝珠送回家后,又让出租车送小金回家,最后是小方付的车费。

为慎重起见,刑警随即又对小金、小方当晚回家后的情况进行了调查,他们的家人以及邻居等(其中小方家住公寓,有专职门卫)都证明,金、方两人那天回家后没再出去过。给刑警的感觉是,两人对于喻宝珠接受小史的建议与其重归于好感到非常高兴,都铆足了一股劲要作一番努力,争取赢得喻宝珠的好感,最后谈成朋友——这说明金、方信心十足,有如此信心的人特别是年轻人,不至于在没有其他刺激的情况下突然改变理念,瞬间丧失信心,走向极端搞谋杀。

刑警在调查中也注意到了另一个问题,即坐在喻宝珠两侧的是哪二位。得到的回答是,那是两个女生,是另外两位同学带来的女友,以前跟喻宝珠不认识,还是第一次见面。由此,专案组暂时排除了这六人投毒的可能。

接下来就是对死者亲属的调查了。专案组之所以把死者之母喻雅仙女士也列入调查名单,并非已经听说了什么对其不利的情况,也没有发现这位年轻的母亲跟亲生女儿有什么矛盾纠葛,纯是出于职业习惯。这是一个中外刑侦界概莫能外的套路,也不知是从何时开始的,反正凡是发生谋杀案件,刑警在进行调查时,总不会忘记对死者的亲属进行一番他们本人可能都不知道的调查。本案中的刑警也是这样,不但把喻雅仙列入调查名单,顺便将其情人“电气小开”曾显聪也捎带上了,而且把这二位作为第一步就需要调查的对象。

负责这一路调查的刑警是张崇师和郑寒笙,两人对喻雅仙、曾显聪是否涉案进行了分析——

喻宝珠把那个曾经装过有毒什锦果的空罐扔掉的时间是2月13日上午七时许,而小亚把那两罐什锦果送到她手里的时间是2月12日上午。据第一拨刑警对喻宝珠的那班朋友的调查,那两罐什锦果是在2月12日晚上八点四十分他们溜完冰后去茶室才开封的,而且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否则早就出事了。然后,喻宝珠就把剩下的小半罐带走了。之前警方检查过那个装过有毒什锦果的空罐,并未发现针眼或者被液体浸泡过的痕迹,可以排除案犯隔着罐壁下毒的可能。这样,下毒的时间就只有在2月12日晚上喻宝珠被小金、小方送回家后到次日上午六点半之前的这段时间里(喻宝珠通常上六点半的闹钟,七时许在门口碰到了邻居老费,这期间已经完成了起床、洗漱、吃什锦果早餐、把吃剩的什锦果并入马口铁罐子然后出门的一系列动作)。案犯下毒的时间应该是在她睡觉的当儿,悄悄潜入其住所,神不知鬼不觉地下手,然后再溜走。

要完成这套动作,案犯必须具备一个条件——持有喻家仁安里住所的大门钥匙。喻雅仙、曾显聪当然是有钥匙的,此外,其他人比如在喻家母女住进来之前曾经租住过这套房子的房客(这点已经证实,喻家母女住进来之前,曾家的这套房子是对外出租的)、修理过锁具(如果曾经修理过)配过钥匙的锁匠,以及因某些特殊原因曾为喻雅仙、喻宝珠母女保存过钥匙的亲友等。所以,刑警认为首先应对喻雅仙、曾显聪是否有作案条件进行调查。

2月18日,张崇师、郑寒笙前往苏州,走访了曾显聪下榻的旅馆和喻雅仙小住还愿的云林庵,对两人2月12日晚上是否分别下榻于该处进行了调查。他们查阅了旅馆的登记簿、庵院的下榻记录,上面均显示曾显聪、喻雅仙分别于2月12日白天登记入住,至2月14日接到上海电报后方才匆匆离开。两位侦查员还不放心,又分别向旅馆服务员和云林庵接待居士的师傅当面查询,均得到证实。于是,这对情侣的作案嫌疑就被排除了。

2月19日、20日,张崇师、郑寒笙又对喻鼎举一家四口进行了调查,也没有发现什么值得怀疑的情况。

第三路调查的工作量最大,所以由包括专案组长钟乃道在内的三名刑警进行。从2月18日下午开始,钟乃道与刑警阮嘉平、王秀木遍访了仁安里数百户居民,谈话谈得口干舌燥。居民们对于喻家的说法比较一致,都说她们母女俩喜欢打扮,经常穿红着绿,涂脂抹粉,戴金佩珠,招摇过市,全然一副资产阶级做派;还说喻雅仙与曾显聪相好属于轧姘头,因为听说曾显聪还没有离婚。

刑警对这些内容不感兴趣,但又不能不让人家说,只好瞅机会巧妙地把话题引到他们想了解的方向,比如曾显聪平时出入喻家是单独一人呢还是曾经带过其他人,喻雅仙外出家中只有女儿一人的时候是否有什么人出入喻家,2月12日夜间是否看到过有人出入喻家,等等。一般说来,这么多对象访查下来,总会有人反映一些似是而非的疑点。可是,这次调查却是例外,这么多居民都说没有什么异样情况,喻雅仙吧,就结交了曾显聪一个;喻宝珠吧,就是那个被她唤作“小亚”的打扮有些另类的青年偶尔上门。

对仁安里居民的调查没有收获,三刑警又转向调查以前曾租住过这里的房客。这套房子是1940年时曾显聪之父曾老板的一位客户因没有现钞付货款,折价转让给曾老板的。转让之后,曾租给过三户房客,其中一户是瑞士人,抗战胜利后已经回国了;另外两户是上海人,目前都还住在本市,其中一户杨姓人家就住在附近,另一户姓修的房客的联系方式也查到了。那户瑞士人家当然是没法儿查了,杨、修两户房客都是知识分子,一个在银行工作,另一个是大学老师,他们都说没另外配过仁安里那套房子的钥匙,原先的钥匙在退租时都已经交割给房东了。

然后,刑警又去电影制片厂对角色分配情况作了调查。制片厂方面还不知道他们看中的那个美少女演员已经死于非命,刑警把几个年前曾经访问过喻家的导演、明星等召集起来开了个会,通报了喻宝珠的死讯,众人都唏嘘不已。刑警随即言归正传,问是否出现过竞争角色的情况。厂方的回答出乎他们的意料——那部剧本下马了!问及原因,所有受调查者都闭了嘴,有的点烟,有的喝茶,还有人借口上卫生间离开了。刑警便知可能有难言之隐。会后直接找党委办公室,这才知道原来剧作者已被公安局逮捕,据说是历史罪行。

这样,第三路刑警的调查也未有收获。

2月21日,专案组再次开会研究案情。组长钟乃道说,这个案件的侦查到这一步被卡住,只好考虑改变调查方向。当初法医验尸时曾有结论,说死者生前有过性关系,并有过堕胎史,但我们在调查中询问过死者亲属、同学朋友和邻居,都称对此不知情,现在,应该将此作为重点来进行调查了。不过,这个圈子绕得比较大,我们不知道喻宝珠是去哪家医院做的堕胎手术,因此我们要做好跑遍全市医院的准备,其中包括私营医院甚至没有合法经营资格的地下诊所。

说到这里,钟乃道忽然瞥见刑警王秀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说道:“老王有话请讲。”

四十出头的王秀木是留用刑警,毕业于国民党中央警校刑侦专业,在刑事侦查方面实践较多,仅上海解放后参与破获的杀人、抢劫大案就有七八起,而且在其中发挥了关键作用。接下来王秀木提到的线索,让众刑警似乎看到了破案的希望。

这几天,王秀木跟着钟组长去仁安里走访居民,在对37号的黄阿姨进行询问时,正好来了一个邻居,是个三四十岁的妇女,姓丁。这位丁阿姨看到刑警在,知道自己来得冒昧,便说,原来这里也在调查啊,我那里刚送走小阮同志(指与钟乃道、王秀木一起调查的刑警阮嘉平),你们聊你们聊。说着就要出门,被老王唤住,说阿姨你一块儿听听,有什么刚才忘记说的可以再说说。

于是丁阿姨就留了下来,老王继续跟黄阿姨聊。说到喻宝珠生前不好好读书老是喜欢东跑西跑时,丁阿姨插嘴说,这小姑娘确实脚头散,刚才小阮没跟我说起这点,因此我也没说——我经常在外面看到这小姑娘的,戏院、电影院、饭馆门口,有一次看见她从图书馆出来,手里捧着一沓小人书(即连环画),这么大个姑娘了,还看小人书!还有一次,我去红房子医院看望生了双胞胎的侄女,看见小姑娘也在那里排队挂号,不知道是给她妈妈拿号呢,还是自己看毛病。如果自己看毛病的话,这么年纪轻轻的就看妇科,好像太那个了。

当时,老王听了也没当回事,他的心思还在投毒上,对此信息也就忽略不计了。现在领导决定转移调查方向了,王秀木马上想起了丁阿姨所说的内容。

准继父的疑点

专案组当即决定循着王秀木所提供的这条线索往下调查,指定郑寒笙、阮嘉平、王秀木三人先去仁安里,后赴红房子医院,把情况查个明白。

丁阿姨对刑警所说的还是上两天对王秀木说起的那些,没有丝毫走样。三刑警商量后,请丁阿姨跟他们去一趟红房子医院,实地指认当时喻宝珠排队的窗口位置,以便确认她挂的究竟是什么号。半路上,刑警询问丁阿姨,是否还记得去红房子医院探望侄女的具体日期,丁阿姨回忆说,应该是三个月前,那天是侄女生双胞胎的次日,即1951年11月10日。

红房子医院是沪上也是中国首家妇幼保健医院,于1884年由美国基督教妇女传道服务团成员玛格丽特·威廉逊女士捐资创建,因该医院的房顶呈红色,故被沪上民众唤作“红房子医院”。上海解放后,人民政府接管该医院,改名为上海市妇婴保健医院,现称复旦大学附属妇产科医院,其医疗设施和技术力量仍处于当今中国一流水平。

丁阿姨随同刑警来到医院,指认当时看见喻宝珠排队的位置,刑警向医院一了解,说那是流产手术的挂号窗口。进一步与具体科室联系,因为说得出具体日期和时段,医院很快就查出了该时段的接诊医生。

接诊医生是个三十来岁体态微胖的女子,姓孙。孙医生查阅了自己整理的病案简况记录存根,说的确有这么一个姑娘来要求打胎,已经怀孕十一周。姓什么叫什么忘记了,即便记得只怕也是假名,不过有两个特征她还记得很清楚,一是那姑娘长得很漂亮,身材也好,堪称美人;二是那姑娘穿得有些另类,里面是一件红底白花的天鹅绒旗袍,外面罩着一件浅绿色薄花呢长风衣,足蹬鹿皮高筒靴子,这套装束一看就是舶来品。刑警一听就知道孙医生没说错,因为那套衣服、皮靴在现场勘查时他们曾看见过,印象深刻。

那么,流产手术后来做了没有呢?孙医生说她开出了单子,让患者一周之内来院流产,通常无须住院,术后休息一会儿就可以离开了。因为孙医生只看门诊,不做手术,所以这要去向手术医生了解。

刑警查到手术医生名叫翟倩,这天正好轮到休息,没来医院上班。这事不能等,向医院问明翟医生的住址后,立即前往拜访。

翟医生比孙医生大七八岁,是个戴眼镜的瘦高个儿女子。可能因为喻宝珠那天是穿了家常服装过去的,而且翟医生那天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没心思去理会患者长得漂亮与否,所以,怎么也回忆不起来是否为这么一个姑娘做过流产手术。无奈之下,刑警只好麻烦翟医生去一趟医院,查阅手术档案。这招算是成功了,翟医生指着手术记录说,就是这个患者,她特别怕痛,打了麻药还惨叫不已,只好骗她说已经加大麻药剂量了,这才克制了些。手术后,翟医生还真担心她一个人走不到隔壁休息室,是让护士小葛把她搀扶过去的,还特地关照小葛,一会儿她离开时一定要把她送出休息室,交给等候在外面的家属。

刑警听着一愣。家属?他们曾问过喻雅仙、曾显聪和喻鼎举一家,都说喻宝珠没打过胎嘛,怎么弄出家属来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