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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岸眉头紧皱。阿隼愤愤道:“果然同巫教有关。定是这个龙爷指使的,说不定要修炼什么邪术。可惜我功力不够,到现在连龙爷究竟是什么人也查不到,更别提说抓他了。”
影子木呆呆地站着。高氏缓缓道:“她以后,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孩子。”她摸着二丫头上稀疏的黄毛,眼神里满是慈爱,“我早该这么做,可是一直犹豫。是,做常人便好,安安心心、顺顺利利地长大,不会被人嘲笑是个怪物,也不用担心会被巫教盯上。”
高氏摸索着去够二丫的脑袋。公蛎躲避着她的脸,抖抖索索将卡在香案里的二丫抱过去,放在她身边。
而最为关键的是,假公蛎可能同巫教有重大关系。这一点,不管公蛎如何装傻,如何不去想它,也知道是自欺欺人。
钱耀宗辩解道:“你不要血口喷人。”拉住高氏的手臂,急急道:“娘子,你不要听他们胡说,这些人,破不了那些疑难案件,便故意往圣教上引,好骗官府的赏银……”
高氏抬头看了看已经偏离的月亮,道:“半个时辰。”胖头想说去叫郎中,但毕岸没吩咐,嗫嚅了一阵,还是算了。
公蛎依稀认得其中一个便是常跟阿隼办案的黑衣人之一,趁他去调解一起邻里纠纷,将小包裹不知不觉塞入他腰带里,飞快逃开了。
公蛎站在旁边看了一阵,被这种狂热感染,竟然忘了烦恼,只觉得有趣好玩,不由自主越挤越近,先还告诫自己:“我只看看,绝对不赌。”看了几局,终究还是没忍住,把从口袋里的银两输得差不多了,凭着仅存的一点理性,捏着剩下的三两碎银,灰溜溜地挤出圈外,恨不得将自己的手给剁下来。
颍桧名义上算是二丫的父亲,但他天生不喜欢孩童,加上二丫又长得像极了桂秀才,颍桧很是讨厌,但一直维持表面的和睦。经过长期纠结犹豫之后,他先是言语诱导亲娘钱串子,想通过她的手夭折二丫,后因高氏对钱串子有所防范,这才决定亲自动手。
高氏道:“可惜整整一年,我们都找不到机会过面。”
圣教?!
高氏十分平静,道:“是不是钱耀宗偷了去?他打这个瓶子的主意好久了。”
真是倒霉,又来了个巫教的人。
香已燃尽,影子依然不动。
毕岸拦住,示意不用浪费力气,转向抱头发抖的颍桧,道:“我说三点,你若不服,可以反驳。”
阿隼双手如同铁钳,钱耀宗挣脱不得,脸胀得通红。
“我喜欢吃什么,只要说过,他便记得,赚了钱便买给我,自己一口也舍不得吃,却满心欢喜地看着我吃。冬天给我煨手,春天给我采花,他还会唱很动人的小曲儿。他很用功,写得一手好文章,你知道吗,他说一定要考取个功名,不让我跟着受苦。”
毕岸道:“放心,我会找一家善良可靠的人家收养。”
影子道:“我看他不像是怎么有出息的。”
小白蛇温顺地盘在公蛎的手臂上,可怜巴巴地低着头,以示顺服,时不时发出表示哀求的咝咝声。
公蛎心想,还是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忙咝咝呼唤小白蛇,要他一起逃走。
钱耀宗的眼神亮了:“具体怎么做?”
毕岸看着她,道:“不是说好等我来么?你这是何苦?”
公蛎连忙出声安慰它,并朝胖头肩上一拍:“胖头!”
钱耀宗抬起眼来,笑道:“娘子。”扑到高氏身边,含含糊糊道:“你怎么打扮成这样?”眯眼瞧了瞧周围站着的众人,舌头打着结道:“家里这么多人,来,喝酒,喝酒。”咕一声,吐出一口酸水来。
公蛎洋洋自得道:“不错不错,我打碎了那个什么皿,又发现了尸骨坛。”皱眉想了一下,故作诚恳道:“怪不得我觉得近来高大了许多,原来有你衬托着,感觉不错。”越想越得意,忍不住手舞足蹈。
公蛎伸出手:“还有手上。”
阿隼上去一个大嘴巴子,抽得他就地儿转了好几圈,半边脸很快肿胀,猪头一般。他捂着脸,吐出半颗带血的牙齿,恶狠狠看着铁塔一般的阿隼,终究没有继续骂下去。阿隼冷笑道:“我当你勇气十足,原来是个欺软怕硬的怂货!”
影子道:“我天资愚钝,又胆小懦弱,哪里比得上你。如今龙爷确实无人可用了,这才拉我一把。如今是个无常信使。”
影子晃动得更厉害了,在月光下,像个手舞足蹈的妖怪:“不,如今圣教凋零,有灵气的孩子越来越少了。我听说不管那些非人道法如何高强,她都能一眼看穿原形,是不是?”
几日前他发觉自己被人冒名顶替,第一感觉是有些新奇好玩,住在如林轩内优哉游哉,并不觉得特别忧心,可如今,一切正朝着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容貌变了,身份文牒换了,当铺房契等也不在身上;打不过阿隼毕岸,说不服胖头小妖,前后不过三月多工夫,自己莫名其妙变成了一个在洛阳举目无亲的陌生人。
影子喘着气道:“是,当日被困牵魂阵,我为了救你,放了一个蛊人分散力量,你这才得以逃脱。”
压力骤然消失,高氏站在院中,大红的敛服像要燃烧了一般,异常醒目,那些小蛇从骷髅眼窝里探出头来,有规律地摆动。她盯着影子,眼睛里只有黑色瞳孔,不见眼白:“蛊人……”
高氏忽然抬起头,看着倏然变长的影子,急切道:“那你能不能放过我的二丫?”她扑上去将二丫抱在怀里,声音呜咽起来。
二丫头也不抬道:“没有,我娘一穿上,我看着觉得不舒服。”
公蛎大致明白了高氏的意思。扃骸皿可以小范围隔离空间,使自己处于相对安全的环境中,龙爷在同高氏单独相处时,为了避免自己被荡离所伤,每次都放置这个瓶子。
高氏道:“是啊,我在一旁安慰你,说下次再有饼子,还留给你,你这才不哭。害得我也几乎一宿没睡。”
“叮铃”,一丝轻微的撞击声,高氏手中的剔骨刀掉在了地上。墙角的阴影处,一个黑影渐渐变高变长。
高氏站起身,直视着影子,柔声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当年的约定?”
公蛎终于避不过去,提起了玲珑,“玲珑叫睿姬,是巫教的新任禁婆……”公蛎忽然心如刀绞,很想放声大哭一场。
话篓子年龄不大,却甚是圆滑,小心地笑道:“江湖传言而已,我暂且一说,您暂且一听,可不要当真了。”钱耀宗摸出一块碎银子塞入话篓子怀里,道:“这个我知道,我就是打听个新奇。你只管说。”
高氏黯然道:“不错,只因为龙爷想要探听这秀才家里的秘密。”
影子急忙解释:“我自然也是疼她的……听说她身体不好,若是入了圣教,她的病便能根除……要不,你问问二丫的意思?”
钱耀宗急切道:“扃骸皿,是哪几个字?你写给我看看。”
如此这般,公蛎又在外徘徊了一个大半天,走得脚脖子都软了,也没想到个好办法。来到大马圈,看了一阵子赌钱,觉得甚无趣味,垂头丧气一屁股坐在一个拴马桩上。
话篓子捂着右眼,松松垮垮鞠了一躬,不服气道:“血祭什么是我编的,可八年前越窑新窑口死了那么多人,总是真的吧?”
影子呢喃道:“我也看到了你,你穿着同今日一样的骷髅蝙蝠圣服,眼睛好美。”
无论公蛎如何翻弄,匣子严丝合缝,根本无法打开。公蛎急得满头大汗,抱着匣子一阵摇晃。
尸骨坛里的液体已经洒去大半,小小的骨架蜷缩在里面,它的肋骨、颅骨中间,夹杂着几根已经生锈了绣花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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