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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自己道行浅薄,以前从未看穿其他非人原形,今日这是怎么了?
毕岸站得笔挺,双手抱胸,脸上冰冷得如同刀刻,道:“我不同意你成亲。”
推开房门,一股淡雅的香气扑鼻而来。白色帐幔,淡粉窗帘,正中摆着跷脚梨木圆桌,上面放着未做完的针线;临窗一个雕花梳妆台,摆着菱花铜镜、胭脂香粉,还有一个别致的八角漆雕首饰盒。墙壁上、搁架上、床头前,到处挂着各种小女儿喜欢的东西:珍珠镶嵌的小兔子,树根雕成的小鸟,贝壳做的风铃等,都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但又极其温馨。
公蛎心中的欢喜瞬间变成了惆怅,愣了片刻,垂头丧气道:“找不到。”
公蛎松了一口气,又饮了一杯,笑道:“我又不如人家英俊潇洒,又无丰厚家财,除了平和随意,还能怎样?”
公蛎真想拽着毕岸的脸,看看脸皮下面的表情到底是什么:“你直说,如果我是螭龙,我能做什么。”
玲珑羞赧一笑,将螭吻佩贴心放好,还用手按了一按,唯恐它飞了一般。
公蛎忙将珠子往里面塞,道:“快说是不是要好了?”毕岸皱眉道:“不,由表及里,更严重了。”
这家酒楼不知什么来头,请了众多人来,其中不乏商界名流和一些装扮不俗的客人,整条街几乎被堵上。及到吉时,只听鞭炮齐鸣,锣鼓喧天,舞狮子的师傅在木桩上翻出各种花样儿来,公蛎仰得脖子酸了,闻到饭菜香味,这才恋恋不舍地入了座。
公蛎摸索着拿过镜子,战战兢兢地往铜镜中看去。镜子中的自己,同蛇头一侧的人头,长着一模一样的脸!
公蛎憋了良久,终于想起今天的正事了:“姑娘说有东西估价,可是什么宝贝?”
阿隼明亮的暗黄色眼睛黯淡了下,道:“还是寻求个两全其美之法。”
公蛎此时脑海里闪现的却是丁香花女孩儿那微微翘起的嘴唇,不觉心中感伤,大声道:“姑娘这等人才品德,何愁找不到情投意合之人?说不定那人也正着苦苦寻觅呢……”他瞬间有些鼻塞,道:“若是知道姑娘在这里,只怕飞奔过来相见呢。”
公蛎推辞道:“那怎么好?”
阿隼不禁咋舌,道:“我明日多多找些磁石去。”
关于珠儿所提柳大之事,公蛎认真问了阿隼。据阿隼确认,柳大仍好好地在狱中服刑,并未逃脱,珠儿所见,可能只是刚好遇到了长相相似之人。公蛎这才放了心,专门去跟珠儿做了解释,安慰她不要多想。
玲珑听了,反而欢快地道:“那就好,舅舅说送给我,我本来还不好意思呢。你觉得镶嵌在步摇上怎么样?”
想到这里,推了毕岸出去,连珠炮一般说道:“行了,这事儿我知道了。我有多大的本事便端多大的碗,螭龙那碗饭,我指定吃不了。我看着阿隼比我还像螭龙呢,这话儿你同阿隼说最好,我还想多活几天。成亲可是大事,不能耽误的,你只要好好准备些礼金,我一定感谢你的大恩大德。”
或许真是自己判断错了。
一阵寒风吹来,玲珑打了个寒颤,公蛎脱下外衣给她披上,见她指尖冻得通红,迟疑了几次,终于鼓起勇气握住了她的手。
玲珑看似随意道:“我舅舅从江南回来了,这些日待在洛阳。爹爹不在了,我总要略尽地主之谊。所以也没顾上登门去谢谢你。”说着眼睛朝公蛎一溜,带出一丝娇羞。
玲珑这才收住了笑,认真道:“真不用了。那日……你走之后,舅舅便来了,他带我去见了玉器钱家大掌柜,钱家掌柜说,这不是凤凰胆,而是同凤凰胆相似的琅玕珠。”
阿隼同毕岸告了辞准备退出,忽然又道:“公子,若是巫教龙爷重出江湖,只怕不妙。”
公蛎转动珠子。“瞳孔”正中的光斑也随之移动,真真像一个人的眼珠子在盯着自己看一般,十分神奇。
公蛎一眼瞄见正在里面忙活的几个妙龄女子,高兴道:“好啊好啊,一起去。”
阿隼沮丧道:“尸体几乎被剔成骨架,也没发现什么。不过我觉得她的中指指骨比较奇怪,所以取来给你瞧瞧。”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块白绢,打开递到毕岸面前。
公蛎嗤道:“什么长脚……”说了一半,顿时打住,往自己身上瞧去。
毕岸打断道:“过去之事,无需再提。”转身朝房间走去。
胖头大喜,朝公蛎深深地鞠了一躬,转身便跑,又被公蛎一把拉住:“还早呢。”公蛎朝隔壁街道挤挤眼儿,“人家说不定还没起床呢。”
江源将荷包塞回公蛎手中,懒洋洋笑道:“兄长见外。钱是什么东西?原是为了开心的,若是惹人不开心,这东西不要也罢。”
玲珑瞥了他一眼,咯咯笑道:“但愿如此。”公蛎忙低下头去,心想若是对面坐的是她,该有多好。
小人们跳上圆桌,开始布置。仿真的假山、草木,白色泛着水花的溪流,一会儿工夫,圆桌上变成了个有山有水的“盆景”。
玲珑见公蛎手足无措,忍不住笑了,手指轻点公蛎的额头,娇嗔道:“逗你呢。看着挺机灵,怎么不会哄人呢?”又眨眼道:“女人无论多生气,只要听到甜言蜜语,一定喜欢。下一次若再碰上其他女孩子,只管这一招伺候。告诉你,老少都适用哦。”掩口娇笑不止。
玲珑哦了一声,含羞笑道:“瞧我,把正事儿都忘了。”起身走到床前,打开柜子捧出一个匣子来。
公蛎揉着脚脖子,一个劲儿地往床的最里侧躲。毕岸气得哭笑不得,喝道:“看看你的脚丫子!”
情知此时在忘尘阁中,来敲门的不是毕岸便是胖头,公蛎还是有些失望。
一句话,将公蛎那种难得出现的俯瞰众生之感冲得一干二净。
公蛎的触觉和听觉要远远好于视觉,他可以感知玲珑身上的细微变化,比如当下,玲珑在他怀里动了一下,明明不满意公蛎的回答,但脸上仍洋溢着幸福的笑;刚才她将公蛎换下的旧衣服细细地折叠时,竟然透出一种莫名的焦虑和烦躁;还有上次,她嘴里说着甜美的情话,眼睛里却是满满的心不在焉。偏公蛎是个极其矛盾的人,又粗心又细心,又自卑又自负,玲珑转瞬而逝的情绪,公蛎可以敏锐地捕捉到,但却不明白为什么,只能解释为玲珑因病的关系,情绪不稳。可是除此之外,玲珑无可挑剔。
公蛎不是不想负责,而是事情来得突然。除却丁香花女孩的因素,最主要的是,自己还没做好成亲的思想准备。一是玩心尚重,一想起那些柴米油盐的日子便觉得乏味;二是因为自己的身份——蛇人结合,后果会如何?虽然世间也有得道的非人同凡人结成家庭的案例,但对公蛎来说,放在自己身上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还有最为关键的第三,那些阴魂不散的鬼面藓,如今虽然皮肤表层看不到,但谁知道自己还能活多少天,不能祸害了人家姑娘。
玲珑佯怒道:“不用了!”扭转身不理他。
但公蛎依然对毕岸不用他自己的而划自己一刀气愤不已。毕岸解释道,只能用公蛎的,因他是纯阳之血。公蛎听了暗暗得意,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本事,还未来得及吹嘘,毕岸又臭着一张脸道:“纯阳之血,色|欲旺盛。”
公蛎忙不迭地点头。
吴妈点头退出。公蛎大窘,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公蛎的手抖了一下,忙将酒杯放在桌上,道:“在下不胜酒力,让公子见笑了。”
玲珑道:“你看看里面这个。”一按搭扣,啪的一声,匣子开了,里面放着一颗椭圆形的珠子。
话音未落,一个熟悉的声音道:“谁的魂丢了?”
阿隼焦急起来,道:“我们布在北市的眼线,几日前有消息送出,说打听到巫教明年在洛阳有大动作。可是这四天来,我几次到日常接洽的地方等他,他都没来。”
若是螭龙只是这么个使命,公蛎觉得还不如老老实实做自己的小掌柜,同玲珑成了亲,生上一窝儿女——若是两人还能活着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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