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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大见公蛎盯着他的鼻子,苦笑道:“唉,昨晚不小心滑了一跤,刚好那边酒桶上有个钉子。”他往旁边一指。
珠儿嘻嘻哈哈道:“正是正是,龙掌柜好聪明。”
可惜晚上毕岸和阿隼又没回来。
公蛎有些反感,故意道:“毕掌柜认她做妹妹,正给她找事儿做呢,所以要她回去等着。”
两人跟着杨珠儿七拐八拐,折了好几个弯,来到一处狭窄僻静的小巷子里。这条巷子两边都是高大的货仓,极少有人来,珠儿警惕地左右看了看,打开一个角门钻了进去。
公蛎正要跟进去,忽见那个常常在街头徘徊的少年提着个包裹快步跑了过来,小声叫道:“珠儿!”
珠儿无声地张大了嘴巴。
柳大后退了半步,碰得身后的木台一阵摇晃,笑道:“瞧你这臭脾气,叔叔来看你,你怎么这样?”
公蛎见高氏回去了,将柳大拉到一边问道:“你刚才不停挤眼,什么意思?”
珠儿思索了一会儿,小心翼翼道:“那我能不能叫你和毕掌柜哥哥?”
赵婆婆从门后拎出一双鞋子来:“闺女你先换上我的旧鞋凑合一下。这么冷的石板,小心着凉。”
少年低声道:“好吧……这是这几日用的灯油和蜡烛。”
公蛎油腔滑调道:“他可能会来吃饭,也可能不回来吃饭;可能晚上回来,也可能中午回来;可能三五天都不回来……”
闲着无事,自然得找点事儿做。公蛎决定,单独去找杨鼓试探一下。
不知是不是因为她身上有淡淡丁香花的缘故,公蛎除了对她的装扮有些不认可外,并不像汪三财和李婆婆那样处处看她不顺眼。几天接触下来,公蛎发现,她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样乖张轻浮,更不是象李婆婆说的举止放荡、头脑简单,相反她敏感而聪明,对自己所做的事、要说的话了然于胸。比如,她对李婆婆的冷嘲热讽大多情况下熟视无睹,但一旦开口便能将李婆婆噎得哑口无言。
情况再也不容公蛎多想,他鼓起勇气,用力弹跳起来,准准地落在了柳大的肩头上,在他鼻子狠狠咬了一口,然后紧紧缠住了他的脖子。
柳大站在柜台处,一看到公蛎,忙上迎了过来:“龙兄弟这边坐。”
公蛎坐在酒馆,尤自气愤不已,柳大劝道:“你同他这种人有什么好计较的?消消气。”他给公蛎斟了一杯酒,道:“你同他谈什么了?”
声音很低,似乎在争吵,两人屏住呼吸可勉强听到。公蛎想了想,糊弄胖头道:“我要变个戏法,你可别大惊小怪的。我爬上去看,你给我放风,躲远些,别被人发现了。”说着摇身一变恢复原形,顺着墙面爬上了天窗。
苏媚笑道:“珠儿你又调皮了。”说着往毕岸的脸上一瞭,吃吃笑道:“我采些桂花,你们继续。”
珠儿道:“行了,你走吧。”
等珠儿走了,三人雄赳赳气昂昂地去了杨鼓家。
公蛎恨恨道:“这种禽兽,留着他祸害人吗?真是该千刀万剐!”
柳大大惊失色,扯下脖子上的水蛇甩在一边,裹紧斗篷,猛然拉开门,并顺手推得胖头一个趔趄,飞快逃走了。
柳大道:“谁说不是呢。”打了一壶酒给公蛎,热情道:“尝尝,上午刚到的老窖杜康。”
柳大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些天下来,他同柳大越来越投缘。柳大既不像李婆婆之流刻薄恶俗,又不似毕岸阿隼等冷冷冰冰,高高在上,他随和大气,为人真挚。两人整日混在一起,吃吃喝喝,偶尔结伴去喝个花酒找个姑娘,或者就坐在酒馆里听那些酒客吹牛聊天,表情猥琐地评判下过往的女子,议论下谁家的婆娘长得漂亮,表达下对当前生活的不满,甚至探讨下苏媚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人。这种感觉,带着一点点温馨和惬意,都是公蛎以前不曾有过的。
柳大喜滋滋道:“是吧。”接着看似十分随意地说道:“今日上午就送来了,也不见你出来。”
杨珠儿也不生气,大大咧咧道:“瞧你老土的,这是最流行的宫廷烟熏妆。”
公蛎低声骂道:“你傻啊,要明目张胆进去,我们还不如白天来。”胖头将耳朵贴在墙壁上,忽然紧张道:“里面还有一个人。”
胖头忙道:“哦,他问我昨晚去了哪里,我说去北市玩了。”
公蛎突然听出是谁的声音了,心中一喜,若不是化为原形,差一点要跳下去拍着他的肩膀打招呼了。
公蛎惊得一口气提不上来,好久才呃了一声。柳大痛心疾首道:“你说这杨鼓,看着老实巴交一个人,怎么会做如此禽兽不如的事?好好一个闺女,就这么给毁了。”
正说着,毕岸出来了。杨珠儿一见,一下贴了上去,笑嘻嘻道:“毕掌柜!”
正在门口浆洗衣服的赵婆婆看到杨珠儿,停住了手,心疼道:“闺女,天凉了,怎么能打赤脚?”赵婆婆面目和善,从不多事,素来看不惯李婆婆在背后说人长短,而且她家儿子儿媳年纪都不小了也没个后代,所以对这些后生丫头格外疼爱。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珠儿便催着少年回去读书,自己开始做活计。
公蛎按照珠儿交代的,气派十足地代表毕掌柜说了一番充满豪气的话,拍着胸脯道:“以后杨家的事儿就是我忘尘阁的事儿!”然后送上那包红布包着,看起来极像是提亲的聘礼一样的东西。
李婆婆口风一转,凑近道:“那个谁,最近不来啦?”
杨珠儿并没有流泪,眼睛亮亮的,象藏着两团火:“我没事,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公蛎这才留意了一眼。柳二看起来年纪不大,又聋又哑,还瘸着一条腿,身子趔趄扭曲,整日里木木呆呆的,只能在店里后台做些杂工。若是能招了珠儿来,倒是一桩美事。
柳大吃惊道:“真的?”接着摇摇头,嘴里啧啧有声,道:“这家伙,唉。”
公蛎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睛,却是裁缝铺子杨鼓家的女儿杨珠儿。杨珠儿不过十四五岁,穿一件红色的窄袖胡服,黑色祥云镶边,脚穿一双黑色小靴,十分醒目。而她的妆容更加夸张,青色眉黛画得重重的,黑灰色的眼妆浓得一双眼睛如同烟雾弥漫,偏偏唇妆却是金色的,右侧眉梢画着一个同色的小蝴蝶,配上一个时下最流行的高髻,在人群之中显得尤为另类。
公蛎道:“谁说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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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蠢货,竟然没看出昨晚从珠儿房中逃出的灰袍人就是柳大。
公蛎想了想,道:“不如这样,我去找下珠儿。那丫头聪明得很,分得出好歹,我想不管她听不听,总是会考虑下的。”
杨珠儿暴躁道:“不用你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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