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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手中的饼子已经被大娘拿了回去。
“吃多了，肚子可不好消化。”大娘回答，将饼子放进包袱里。
杨玉环还是不理解。
不过，她觉得肚子确实不那么饿了。
“好神奇，才吃了这么点，我肚子就不饿了。”她欣喜地跟大娘说道。
大娘嘴里溢出一丝不可闻的轻叹：“所以让你不要吃那么多。”
一旁的瞎眼大爷笑了：“瘸子娘，你应该告诉她，这叫做观音土，吃了能顶肚，但是不能一下子吃太多。”
大爷说着，也抓着手中的饼子放在嘴里研磨。
瘸子娘瞪了他一眼：“瞎老头，让你多嘴！”
杨玉环怔愣了，难怪那味道怪怪的，原来，是土。
“放心，吃不死的。”瘸子娘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管饱，等到了镇上，就找别的吃，不吃这个。”
杨玉环听着点点头。
放眼看向其他人。
一个个手中捧着那观音土做出来的饼子，放在牙齿边磨了一会，细嚼慢咽，像是品尝世间最好的美味。
品尝完毕，便将那“饼子”放回到自己的包袱里。
明明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却被当做了活命的宝贝。
杨玉环心中哽咽得厉害，感觉胃也胀胀的，有种作呕的感觉。
瘸子娘分明很有经验，看着她反胃，给她灌了几口水，拍了几下后背，给她顺气。
好会儿之后，杨玉环觉得舒坦了。
满胃的饱食感。
“走了走了！”有人喊道，“趁着天黑赶到前面镇子啊！”
众人听着，纷纷收拾自己的东西，开始走动。
之前害怕被官差抓人，杨玉环拼命跑了好久，现在又走了一个多时辰，累得两只脚都软了。
瘸子娘看出她的难处，搀扶着她：“走，慢一些。”
杨玉环特别感激：“好。”
跟着大部队走了约摸大半个时辰，来到河滩前。
众人看到河滩上有好些丢弃的物资武器等等，全都蜂拥而上。
场面开始混乱起来。
瘸子娘也撒了杨玉环的手，往相中的一把刀跑过去。
瞎眼老头也冲过去。
有两个人捡起同一件带血的铠甲，瞬间用力撕扯。
“我的！”
“我先看瞧见的！”
撕扯不过，开始大打出手。
但都是一些老弱妇孺残，没几下就已经分了胜负，胜的拿了铠甲，输的偷偷抹眼泪。
有人看不过眼，喊道：“抢什么呢？谁捡到就是谁的，都别抢！”
有了一个开口，就有另外的帮腔：“就是，都一个村子的，到这节骨眼上还抢，是人吗？”
一个个听着，不吭声，但加快了捡东西的速度。
杨玉环愣在原处，不知道该去捡什么，也好像……捡不到了。
瘸子娘回来，拉扯着她：“你这人啊，怎么回事？说话还挺机灵，做事就是个木头了？”
“我……”
“得了，给你捡了这个，你装水用！”瘸子娘将“捡”来的水袋递给她。
杨玉环看着她手背上的几道抓痕，可想而知她方才经历了什么。
而她，就为了这水袋……
“你哭什么的你？拿着。”
瘸子娘将水袋塞到杨玉环的手中，抬手，极为不习惯地给她擦了擦眼泪：“眼泪在这世道，最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