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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后，便听见项晏行问她：“能算姻缘吗？”
“都可以。”
“帮我算算。”
“……”
林鸢终于抬头，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似乎想说你这样的，将来肯定是不愁姻缘的，算了也没有太大的意义。
而且她算卦，还不是很准。
项晏行见她没说话，还一脸惊讶地看着自己，轻轻皱眉：“算不了么？”
“不，只是好奇你为什么忽然想算这个？”又说：“要不我给你算算事业？”
事业根本不需要算，前途无量，未来整个京城都得被你踩在脚下。
项晏行却微微垂眸，看向自己苍白的手腕，那手尚且没有后来抱她时的强劲力道，因为病痛，而显得几分羸弱。
他似乎很轻地笑了下，说：“我这样的人，将来会有女孩儿喜欢么？”
“……”
林鸢看着他那张全娱乐圈都找不出第二张的绝佳面孔，再想想他那天天不去学校还能稳坐前五的逆天学习能力，最后又回想了下他精通的几门语言。
最后，林鸢沉默了。
忍不住想要问他，你是在开玩笑么？
难道他不知道，京城暗恋他的女孩儿，都可以绕整个项家祖宅三圈了，他怎么会觉得没有女孩儿喜欢他呢？
直到，林鸢顺着他的目光，看见他轮椅上的腿。
她听见项晏行问自己：“没有人会喜欢一个残废的，对不对？”
“……”
林鸢忽然说不出话了。
她忽然为自己刚刚的臆断感到万分抱歉和愧疚，她甚至理解了为什么上辈子项晏行明明喜欢她，却又总是避开她。
原来项晏行也会有自卑的一面。
尽管他从小优秀，尽管他是同辈中的佼佼者，可任谁在轮椅上坐上十几年，都不会多开朗自信。
尤其像项晏行这样骄傲的一个人。
满身缺点并不可怕，因为可以破罐子破摔，而往往一件最精美的工艺品上出现了一点瑕疵，才是最致命的打击。
林鸢很后悔，为什么她从前没有想过这些，没有想过看上去高高在上的项晏行，也会在没人的时候，痛恨那双无法站立的双腿。
他明明也是个人，会伤心难过自卑的人。
林鸢立即在图上推算了起来，非常认真地想给他算。
姻缘其实是最好算的。
但卦象出来的时候，林鸢愣住了。
项晏行问：“有问题？”
林鸢抬头，欲言又止：“卦象上……是空的。”
项晏行似乎早猜到了，但依旧在听见这话时，露出几分让林鸢心疼的落寞，他很轻地笑了下：“这很正常，我这样的废人不值得喜欢。”
林鸢都慌了，语无伦次：“不是，我，你等等……我再给你算一下，肯定是哪里错了。”
于是又赶紧算，但还是空的。
感觉到项晏行在看自己，她连头都不敢抬，可又说不出瞎话来骗他。
“没事。”项晏行安慰她，声线偏冷，却能听出他的安抚与温柔，“我一个人，以后也能过的很好，你别放在心上。”
“……”
林鸢心里的愧疚顿时排山倒海。
上辈子项晏行确实没有结婚，也没有恋爱，所以难道卦象说的空，真的就是没有姻缘吗？
林鸢低着头，小声道：“抱歉。”
“没事，这么多年，也习惯了。”
一句话，让林鸢更加心疼他了。
是啊，好像从上辈子开始，他就一直都是一个人。
一直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