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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祁宁微微有些苦恼的瘫在棺材里惆怅的叹气道:“我最近不打算进京,我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他。
而且在他眼中我已经是个死人了,如果就这么贸贸然的出现,难保不会被他当成妖怪,到时候他要上火架烧死我怎么办?”
慧空难得有些迟疑的开口:“你们不是已经互诉衷情了?”
谢祁宁闻言顿了顿,表情凝重的转过头看他,又从棺材里爬出来走到他身旁,道:“大师你是昏了头了?你从哪里看出来我们互诉衷情了?”
慧空还是头一次被骂昏了头,面皮微微抽了抽岔开了话题:“那你日后预备怎么办?”
谢祁宁无所谓的摊开了双手,道:想什么以后,还是先活好当下才是最重要的,日后的事情自有日后的我去烦忧。”这一句话十分富有人生哲理,甫一出口,谢祁宁就自觉有些不一样。
慧空也有些诧异的多看了他一眼开口:“施主倒是看的清,是贫僧着相了。”
“不过既然施主已然醒了,那贫僧却是要下山去了。”
“为何?”谢祁宁疑惑不解。
慧空道:“贫僧对外宣讲说是这三年在闭关,如今三年期满,施主也醒过来,贫僧也算是不负故人之托,自然是要走了。”
“故人是何人?”谢祁宁一双漂亮的桃花眸直直盯着他。
慧空淡淡笑了笑,还是那十分高深莫测的一句话:“天机,不可泄露。”
又是这劳什子天机不可泄露,谢祁宁瘪了瘪嘴,没再开口追问。
一人一骆驼晃晃悠悠的将人送到了山下,谢祁宁回到山里继续瘫到了棺材里。
躺在里面,他长舒了一口气,心里暗暗道:“莫不是我这几年睡棺材睡习惯了,娘的,躺这里面可真舒服,有一种一闭眼就是一辈子的感觉。”
英子哼哼两声,继续拿毛茸茸的头拱他,一只前蹄已经迈进棺材里了,看样子也想挤进来。
谢祁宁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它的同居申请,一边将它往外推一边道:“不成,这棺材太小了,放不下你,你不能进来。”
英子委委屈屈的哼哼了两声,见他果真郎心似铁,便哒哒哒的跑到一旁吃草去了。
就这般懒洋洋的躺了半下午,谢祁宁睁眼看了看天色,思忖着是不是应当要吃晚饭了,毕竟他同英子不一样,后者随便找个长满杂草的角落啃啃就能饱腹,他可不成。
就着漫天的红霞,谢祁宁慢悠悠的溜达到后山,那里有一畦红薯长势正好,想来应当是慧空种的。他提溜着几块红薯回到前面院子里,丢到锅里去煮,全当是晚饭了。
…………
京城中。
秦墨僵着面皮面无表情的出了养心殿,待出了门后狠狠剜了一眼将他送出来的宁佑海,冷笑道:“宁公公倒真是会祸水东引。”
宁佑海端着拂尘微微弓着腰一脸唯唯诺诺的道:“诶诶诶,秦侍卫,咱话可不能这么说,圣上非要传召你跟奴才有什么关系,毕竟您走南闯北见识的多,奴才可跟您比不了啊。”
秦墨却不理他,刚接了份苦差事的他心情快要爆炸了,只冷冷哼了一声,昂着头高傲的走了。
宁佑海看着他那气冲冲的背影,直起腰身气定神闲的扶了扶官帽,一改方才那唯唯诺诺的死样子,由衷的道:“嘿,死道友不死贫道,秦侍卫你也别怪咱家。”
语罢,一甩拂尘,又踏着小碎步乐颠颠的进了大殿。
秦墨来到马厩,牵了匹骏马兴致十分不高的出了宫门,一边跑一边面无表情的腹诽:不晓得圣上今日又是哪根筋搭错了,竟问他这世间有没有轮回转世,完了也不等他回答,自顾自的道肯定有,然后让他出宫去寻找三岁大的孩童,还给他下了期限,限他三个月内必须找出谢祁宁的转世。
秦墨只觉得脑瓜仁疼,他总觉得自从谢大人死后陛下就疯了,只是之前疯的不是太明显,现在有些明显了。
这要怎么找?天下之大,难不成把所有的幼儿都抓过来?
再说有没有轮回转世这一说还有待商榷,要是没有的话难不成还要他现场去造一个?
秦墨策马行在官道上,夕阳西下,他却两眼空空,第一次不知道要去向何方。
这样孤零零的走了好半晌,眼看着都要出城了,秦墨拉住缰绳,让马停在路边,自己则坐在马上思考着要去哪里。
想了好一会秦墨有了思路,嗨,故事开始的地方在哪里,不就是凉州城嘛,他便再去一趟,想来也找不到什么鬼东西,就全当去散散心里了。
打定主意后,他双腿一夹马腹,轻喝一声“驾”骑着马绝尘而去。
这一走便整整走了十日有余,须知凉州城位于邑国的边界,他这一行几乎算是横跨了大半个邑国的疆域。
进了城后,秦墨便下了马,此时正赶上秋收,城里热闹非凡,处处都是人,他便只得牵着马走,以免惊扰了行人。
“嗳,现在糖葫芦都涨价了吗?我上次买还是五文钱呢,怎么现在就要七文了,你家是不是卖的比别人家的贵。”
“诶,客官,您可不能乱说话啊,这糖葫芦的价格都涨两年了,从前面就是这个价了,您是多久没吃过糖葫芦了。”
走着走着秦墨蓦然停住了脚步,他有些恍惚的想:这前一道声音听着怎么有些耳熟,耳熟的令人害怕。
站在原地,秦墨定了定心神,强装镇定的扭头看去。
一个一身灰扑扑长袍的少年牵着匹骆驼正站在一个卖糖葫芦的摊子前同老板据理力争。
时间仿佛回到了三年前。
少年眉目精巧又鲜活,手里还拿着串红艳艳的冰糖葫芦。
秦墨怔了怔,抬眼看了看天上,此时正是正午时分,阳光明媚,微风怡人,他却蓦然打了个寒颤,出了一身冷汗。
妈妈的,谁懂啊家人们,大白天的,见鬼了。
秦墨此人什么都不怕,一人面对上百人包围圈都能眼睛眨也不眨的杀出重围,却唯独怕鬼。
他揉了揉眼,握紧了手中的缰绳,强忍着心里毛毛的感觉再度看过去,少年正好喜滋滋的扭过脸来心满意足的吃了口糖葫芦,一边吃眼睛还到处乱瞟。
然后二人便正正好好的对视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