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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往常累一夜，宋桢上朝时该乏了。
不知为何，想起皇后的一颦一笑，往日那种身心疲惫之感，从身体里抽离了。
他现在浑身充盈着力量，有使不完的劲。
以至于早朝时，他盈着笑意，嘴角微翘。
天子威仪不容冒犯！
以为废后一事不了了之，他们皇帝陛下性子再仁慈宽厚，也要对那日在垂拱殿外跪着不主张废后的朝臣实行清算。
枪打出头鸟，至少替皇后出头的范司谏躲不过去。
出乎吕相意料，宋桢没有要清算的意思，反而夸了范司谏递上来的折子。
下朝后，没等宋桢赶去柔仪殿用膳，迎头撞上了涕泪连连的尚美人。
美人垂泪，宋桢的心本该先碎一半。
这会儿对着挡路的尚美人，他不悦的蹙起眉头。
“尚美人，朕记得，罚你禁足在蕊珠阁抄写女戒。”
“皇上，臣妾跟杨姐姐抄完了百遍女戒。”
尚美人娇柔的扶着额头，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
“为了抄这百遍女戒，臣妾和杨姐姐这几日不曾合眼。”
“臣妾心里挂念着皇上龙体受损，一刻不敢耽搁，想将抄完的女戒呈给皇上过目，来瞧瞧皇上您被皇后娘娘挠的伤好些了没。”
说完，尚美人像是体力不支的样子，往宋桢身上倒。
往常宋桢知道尚美人刻意如此，念在她没脑子好支使的份上，也会顺水推舟揽扶她的腰。
只是这次，尚美人倒下的那一刻，宋桢眼前浮现了苏妙姝眼泪欲掉不掉的模样。
同样是哭，他的皇后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反之动不动没事掉眼泪的尚美人落了下乘，少了几分真挚，哭得矫揉造作。
宋桢一时兴致缺缺，没去扶尚美人。
尚美人就这么众目睽睽之下，倒进了花丛中，压折一株芍药。
“皇上？”
摔疼的尚美人一脸不敢置信。
宋桢手握着拳头抵在嘴角，掩饰的浅咳一声。
“还不快将尚美人抄的女戒给朕呈上来。”
有了苏皇后做对比，阎公公觉得拿他们皇上挡巴掌的尚美人着实可恨。
更何况她老借着皇帝陛下对杨美人有愧之事邀宠。
阎公公膈应极了。
宋桢有令，他忙取了宫人捧着的女戒，呈给宋桢过目。
不足三日，怎么可能抄完百遍女戒？
尚美人杨美人也就是做做样子。
她们抄的女戒，全是由识字的宫女太监代笔，自己只抄了一篇半篇。
罚抄经书女戒什么的，由宫人代笔，已是宫内共识，仁慈宽厚如宋桢，绝不会追究下去。
尚美人以为只是走个过场，皇上愿意看她抄的女戒，那就意味着她能将人邀去蕊珠阁，刚才故意没扶她，不过是跟她玩闹罢了。
尚美人被宫人扶着，狼狈的从花丛中爬起来。
她委屈的往宋桢身上靠：“皇上，臣妾好疼。”
迎接她的，是宋桢拿着她抄好的女戒，往她身上砸。
“尚氏，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糊弄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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