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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是铅白色的，像是有浓云在一点点下压，空气沉闷而清冷，让卫凰的手指有些冰凉。
她步履匆匆在前，章北疆跟在她身后。
“你若甩开我，不出十步，便会被禁军格杀。”卫凰走得略快一些时，章北疆便在她身后提醒。
说完了他又自嘲道：“哦，本王险些忘了，因为你是我未婚妻子的缘故，他们不敢杀你。”
“你有意思吗？”卫凰停下脚向章北疆看去，目光像寒风般凌厉。
章北疆迈着沉稳的步子近前，微微舒展双臂，对她笑了。
“这感觉真好，”他觉得很愉快，“当初求娶你时，因为你我地位云泥之别，我跪在卫将军面前，担忧害怕浑身被汗水湿透。如今再娶你，显然不必再惧怕岳丈大人了。”
是的，他的岳丈大人已死。
卫凰攥紧双手没有说话。
“阿凰你别误会，我是说夜思卓，他是绝不敢……”
章北疆忽然停下，看着卫凰发怒的神情。
他以前，多怕她生气啊。
曾经他为了让她快乐，一度忘记复仇的事。可如今她发怒，他心中竟然有莫名的快感。
这感觉让章北疆有些恼怒自己，他摇头向前，走到卫凰身前。
“等事情全部解决，你我就可以同以前一样。”
卫凰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眼下有两件事令章北疆寝食难安。
一是各地都在等歼灭金军后进京勤王，二是卫凰手中握着他用来威胁朝臣的密档。
“听说你带来了退敌良策？”章北疆对她笑着，似乎在赞赏。
卫凰压下心中的怒气点头。
如今国难当头，若章北疆愿意为大周而战，她可以暂时放下个人恩怨。
“围歼金人的军队太少了，”卫凰道，“金人举国之力盘踞在太原城外，光是河北道和西北军的兵马，恐怕很难取胜。当初在碎叶城时，我同父亲研究过轻兵如何取胜骑兵的阵法，如今朝廷若把这阵法用兵部传递邸报的急脚驿送去太原府，或可取胜。”
章北疆眉头舒展抬手。
“在哪里？”
卫凰把画好的图取出，递给他。
为免风雨兼程使阵法图损毁，卫凰把图刺在小羊皮上。
章北疆展开阵法图细细看了，点头道：“不错，若如此，自该取胜。”
他抬手唤来一名禁军，把阵法图递到禁军手里，淡淡吩咐：“拿走毁了。”
卫凰抬手去抢，章北疆却捉住了她的胳膊。
“好阿凰，”他眼中有嬉笑的光，“你难道不知道吗？河北道行军大总管是何煦的人，而西北军之所以能斩杀金国皇帝，也是何煦的功劳。本王正等着他们两支军队和金兵同归于尽，这样子其他各道勤王兵马，也好控制一些。”
真是没有想到，他会卑劣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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