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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念眉头微皱，看了一眼夜莺。
只见她面色不变，平静的看着坤叔，“自然应该送他去死。”
“啧啧。”坤叔从手下那里抽出一柄匕首，拿在手心把玩，“这样可不解气。”
他说完猛然将匕首插在那人的大腿上，笑呵呵的说了句，“女孩子嘛，心总是软了些，今天让坤叔教教你。”
夜莺脸色渐渐有些苍白，她挺直着背，冷冷勾起一个笑，“坤叔手段向来高，夜莺今天也开开眼。”
坤叔笑了笑，拉了一个凳子坐下，他看着跪在地上冷汗直流却未吭一声的男人，“我在z国的线被他破坏了好几条，倒是个厉害角色，可惜还是露了尾巴。”
这人是缉毒卧底。
何念瞬间明白了地上跪着的人是什么身份，她垂下眼眸，被毒枭抓住的卧底下场会有多惨，她听说过，但还是第一次见。
一个弯着腰的老婆婆提着一壶水过来，坤叔抬手看了看手腕的表，往前探了探身子，语气透着可惜，“浩子，下辈子别做警察了。”
他话音刚落，那壶水被后面的男人拎起来，冒着热气的滚烫的水从浩子头顶浇下来。
浩子咬着牙，终究还是忍不住闷哼出声，他脸上的皮肤瞬间冒出一个一个的大泡……
坤叔趣味十足的看了一眼，“骨头硬了点，喊出来才好听。”
身后的男人会意，他把浩子大腿上插着的匕首拔出来，然后顺着他烫伤的后背缓缓刮过去。
被烫泛红的皮肤瞬间连皮带肉被刀割了下来，浩子疼痛难忍的弯下腰去，从喉咙里发出压抑的痛苦的声音……
他被烫伤的脸已经看不清神色，手指深深的抓在地面上，血色瞬间染红了整个地面。
后面的男人还要动手，坤叔突然伸手制止了他。
他回头看向还站着的夜莺，呵呵笑道，“你们年轻人主意多，夜莺给坤叔想想有什么有趣新鲜的法子，能让他得到教训呢？”
夜莺却没看他，反倒不满的把脚上高跟鞋褪下来，“坤叔，你这里的人得好好管教一下，我来了半天连个凳子都捞不着坐，人家脚都疼了。”
她说着把手搭在何念肩膀上，一只芊芊玉足踩到地上，撅着嘴抱怨，“我身娇体弱，哪里走得了山路，人家以前都是坐步辇的。”
地上趴着的人已经缩成血肉一团，而她还在撒着娇抱怨路不好走。如果不是她抓在何念肩膀上的手，愈来愈用力，连何念也会以为她并不在意。
坤叔眯了眯眼睛，脸色有一瞬间的阴沉又很快笑了起来，“我们这都是大老爷们哪里懂的怜香惜玉，是坤叔不对。”
他说完朝身后的人使了一个眼神，立刻有人抬了一座铺着软垫的椅子放在夜莺身后。
夜莺把一双脚都放在凳子上，斜斜的倚着靠背坐，她懒散的将一头长发揽到胸前，才慢悠悠的看向地上的人，“内鬼而已，让我说直接一枪毙了多痛快。搁这里磨磨唧唧的，无聊死了。”
坤叔眼神闪过冷意，似笑非笑的看着夜莺，“我倒是忘了，你那里抓到的内鬼都是直接一刀杀了，看来还得我自己想有趣的点子。折磨人可是一门学问，不把他们打怕了，他们还以为咱们好欺负呢。”
“你说是不是，夜莺？”
最后一句话他尾音发重，收敛了笑意透出丝丝森寒。
夜莺不在意的耸耸肩，“那你玩嘛，我看着。”
坤叔低头看着地上被疼痛折磨的快要失去意识的人，一字一句的缓声开口，“去找一个铁锥，把他皮挑出来，然后把骨头一寸一寸敲碎。那样人就会软成了一滩烂泥，爬在地上不停的蠕动，有趣的很。”
他说完满意的笑了，“看，只要多想想总能想出折磨人的法子。”
何念手心握起来又松开，她把目光收回，这里是不受法律保护不允许良知存在的地方。
这片大地上死过无数个不知名的，如浩子一样的人，谁也改变不了，也没人改变得了。
却止不住那些前仆后继，明知结局会死却还不停下步子的人……
铁锥很快被送过来，坤叔却没让人接着动手。
他把铁锥扔到何念脚下，语气漠然又透着审视，“黑瞳也算是我们这里的人，这个人就当给她练手吧。”
他说完，慢慢转动着大拇指上的扳手，“黑瞳，刚刚比赛的时候，你刀法玩的不错，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夜莺脸色沉了下来，“坤叔，黑瞳是我的人。”
“哦？有区别吗？”
坤叔看向何念，却是在对着夜莺说话，“从你手里流出去的毒品没有一吨也有八千，大家都是坐在一条船上的人，这时候想着分你我是不是迟了点？”
他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铁锥，“夜莺，你不想要z国的线，坤叔不勉强你，可若是想着把手伸过来就别怪坤叔翻脸不认人！”
夜莺细长的眉毛扬起来，“坤叔不就是杀一个人吗，我让黑瞳帮你就是。”
何念低着头，把地上的铁锥捡起来，她居高临下的看着缩成一团的人，知道他是活不成的。
浩子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艰难的动了动，抬起头望向何念的眼中，然后顿住。
何念看着他的双眸，是和她代号一样的瞳孔，黑瞳……
坤叔的声音从后面响起来，“黑瞳，把他的皮剥下来吧。”
浩子低低的笑了起来，黑瞳……多好听的名字，他的嘴角有血迹流出来，身上到处都是疼到无法忍受的痛。
终于到他了呀……
他抬起头缓缓闭上眼睛，想起自己和战友入伍时宣誓的情形。
“我宣誓永远忠于祖国，忠于人民，在任何情况下，坚决服从命令，不畏艰险，不怕牺牲，为保卫国家安全，甘愿奉献一切……”
可他的同伴越来越少，他们终其一生也回不了家啊……
脖子处传来痛意，他的视线渐渐模糊在一片血色里，最后的最后，他听到有人用z国语言在耳边低语。
“会有人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