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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念以为小雨出了事情，心中一沉，镇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念念……”
宋冉低低的哭泣声从电话那端传来，“对不起念念，我太自私了，我不该利用你，我错了，念念你回来好不好？”
“利用？”
何念语气很轻柔，眉眼却冷了下来，她这个人平生最容不得背叛与欺骗，不论原因。
“对不起，对不起……”宋冉还在不停的道歉，她哭的有些破碎，却还是断断续续的开口，“念念，你回来……”
“你做了什么？”何念没了耐心，她目光略过外面升起的太阳，有一瞬间真的想杀人了。
“做了什么？”宋冉哭的有点喘不过气，重复了一遍何念的话，打了一个嗝，继续哭，“那三个人已经疯了，没有必要再脏了你的手，念念你回来好不好？不要去……”
“宋冉，你他妈最好给我一次性说清楚！”何念彻底烦了，她声音如淬了冰的雪，冷冽如霜，“你到底做了什么？”
那头宋冉被何念冰冷的语气吓得住了声，过了片刻才唯唯诺诺的开口，“我，我做了什么你知道呀！”
何念正准备发火，又听到电话那头宋冉小声的开口，“那天我情绪不对，居然想着让你去帮我杀人！对不起念念，你对我已经很好很好了！不可以再为了我和小雨，违法犯罪。”
“是我太自私了，怎么能利用你对我的好，让你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那三个人明明已经受到了惩罚，我却还不知足。我真的对不起你，念念，你回来吧，一定一定不要去，你要好好的回来。他们，我不追究了！”
宋冉一口气说完，忐忑不安的等着何念骂她。其实念念走了之后，她就开始后悔了，一面不甘心那三个人渣还活着，一面唾弃自己竟然让那么好的念念去杀人！
她简直是个魔鬼，她配不上这么好的念念！
何念狠狠咬了下牙，觉着心口有一股血马上要吐出来，圣母玛利亚又犯病了是吧！
她平复下半点心绪，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宋冉，你他妈最好给我多接几个五千万的项目，否则看我回去不打死你丫的！”
宋冉小心翼翼的拿着手机，“那念念你今天回来吗？”
回你妈！
何念想骂人，却在转过头的车窗上看到自己嘴角，明明挂上了笑意。
她连忙把嘴角压下去，语气却怎么也冷不起来，只好板着脸开口，“不回去，你好好给我写程序就行。”
“念念……”
那头宋冉有些急了，“为什么不回来？”
何念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却一点点软了下来，她终究还是叹着气安慰道，“行了，你担心的事我不会做。”
挂下电话后，何念抱着肩开始闭目养神。杀人这种事情，谁要一定要自己动手呢？
整个归市几乎都是山路，不仅经济落后交通更是不便。从西柳村赶到市区，几乎需要整整半天的时间。
……
今天的太庄精神病医院门诊，下午来了一位很奇怪的姑娘。她是独自一人过来的，没有家人陪伴，而且看起来精神很正常。
负责接诊的医生拿着病例，语气有些疑惑，“你没有家人吗？”
何念露出一抹乖巧的笑，“我父母和我断绝关系了。”
医生眼中闪过同情，她翻开记录本，“张雪，患有重度抑郁症？”
此时已经改名为张雪的何念，伸出自己的手臂，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语气平淡而自然，“医生，我总是忍不住想要自残，上一次如果不是邻居及时发现，可能已经死掉了。”
医生合上病例，面前的女孩看起来很乖，说话轻轻柔柔条理清楚，并不像所谓的精神病患者，“小姑娘，我建议你还是找父母或者朋友一起过来，确定要住院的话，还需要他们的配合。”
“医生，我每天晚上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张雪垂着眼眸，语气低落，“我没有父母，也没有朋友。”
她抬起头，眼眸中似乎没有半点光，“真的不能让我住院吗？我可能会死……”
很清醒的病人，看着自己迷失理智，是最痛苦的一种死亡方式。
医生叹气，只好拿起笔签字，“我让护士陪你去办理住院，晚上做一个全面检查。”
“谢谢医生。”张雪努力勾出一个笑意，却看起来十分忧郁。
“等一下，我姓李，有事情可以随时来找我。”医生有些动容，她亲自按下电话，“护士长，这边有一位病人麻烦您亲自去办理一下住院。”
这么年轻，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却患有重度抑郁症，只能独自一人来医院救治。
坚强而又脆弱，很难不让人同情。
护士长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她看到躺在病床上，只露出尖尖下巴的何念，忍不住语气也放轻了些。
“张雪，晚饭稍后我让人给你送来。你在病房好好休息，有问题立刻按铃，门外就是护士站。”
“好的，谢谢你。”何念点点头，无辜的大眼睛充满对陌生环境的不安，却还是乖乖的道谢。
哎，这么乖这么软的女孩子，这父母怎么舍得不要呢！真是作孽！
护士长觉着自己心里有些酸，心中更是对这个叫张雪的女孩子充满了同情，她对外面值班的护士交代，“晚上一点要多注意这个病房的东西！”
精神病院相较于普通医院的安静夜晚，显得很喧闹甚至凌乱。
“侍寝呀！来人侍寝！朕要砍死你们，株连九族！哈哈哈！”
“鬼来了，你们快跑，他要杀死我们！快跑呀！”
各种奇怪的声音和护士的训斥声，有的病人很安静，只是来回踱步，有的病人却大吵大闹甚至伤人。
在前台值班的小护士早已见怪不怪，她抱着病例站在张雪门前，听了听动静，里面很安静。
“看起来没什么特殊呀。”她撇撇嘴，正准备离开，突然听到病房里面传来桌椅打翻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