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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以其人之道【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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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童们自成一个圈子,少年少女们亦围坐一圈。

这个朝代的男女大防有,但并没有那么严苛,未及弱冠的少年还是可以和同龄的少女们在一个院子里吃饭的,说说笑笑间皆是充满年轻的气息。

今天的主角自然是燕霂,与会的少女围着燕霂问着一些衣裳头面的话,邻桌就是一些年岁相当的少年郎,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小声地夸赞着少女们的秀雅。

两桌离得不远,说话的动静彼此都能听得到,但到底都是有家族底蕴的出身,言辞并没有逾矩,甚至有着独属于少年人的青春萌动之感,让在场的夫人们看了都露出来笑意。

沐婧衣挨着覃舒容坐,她身边是双十年华尚未议亲的即墨灵。

即墨灵虽与燕霂着实投缘,但今日的场面,她辈分高于那一群女孩儿,就不适合硬加入到那个小圈子里了,所以她随着她娘坐在主桌。

但即墨灵又不想掺和到这群贵妇人的谈话当中去,所以就挨着沐婧衣坐,毕竟沐婧衣是才回归溟洲这个富人圈子,会想着和沐婧衣搭上话的人并不多。

另一侧则是即墨灵的二嫂陈荔,再往边上是大嫂赵惜,这样的座位,让她可以很好地避免麻烦。

只是作为即墨家的嫡女,还云英未嫁,就算即墨灵刻意避开,也躲不开那些麻烦的找上门的。

“转眼又要一年,即墨夫人呀,令千金还不准备说亲吗?”

一个穿着黄色褙子的妇人似笑非笑地开口,她的眼神有意无意地瞥向即墨灵,四年前她替她的小儿子去求娶过即墨灵,但被林红秀找借口给回绝了,她可是记恨到了现在的。

四年前她的夫婿只是溟洲一个县的县令,但如今他们家已经升到主城二把手的地位了,她可不再怕得罪即墨家和沐家的。

“别怪我说话难听,姑娘家总是要嫁人的,即墨夫人您呐可别因着自个儿舍不得就耽误了孩子,担心留来留去留成仇呀~”

“我儿华楠虚长令千金一岁,已是儿女双全。我家华笙更是比令千金还小两岁,如今孩子都有两个了,令千金还没个着落,这可如何是好啊~”

黄衣夫人是越说越骄傲,她儿子虽然没娶到即墨灵,但也娶了她夫婿同僚的女儿,虽是家底不丰,可到底也是官家小姐呢,所以她自认是没有输的。

这话别说是林红秀并着即墨家的两个儿媳还有即墨灵听了,脸上的笑容淡了,就连覃舒容与沐婧衣母女的脸色都不见得好。

黄衣夫人像是说得上了头,她还转头看向沐婧衣,冲着沐婧衣,用一种长辈指点晚辈的语气说道:

“燕少夫人啊,令嫒也及笄了,该是相看起来了,可莫要同了即墨家的小姐一般,双十了还不曾订下人家,挑拣些是应该的,可太过挑拣,最后反是要被挑拣的,划不来。”

这下不只是沐家和即墨家的人觉得这黄衣夫人有病了,连其他在座的女眷都觉得这位怕是喝了几杯酒就开始发酒疯了。

在沐家人的地盘找即墨家的麻烦也就算了,怎么还有那么大的胆子,对沐家外孙女的婚事指手画脚的,且不说沐家就不是她能惹得起的,单人家小姑娘姓燕,是京城望族的嫡脉,哪里是她一个外人能轻易论说亲事的。

沐婧衣本来就挺不高兴的了,毕竟即墨灵所遭遇的事情,跟她在前世所遭遇的简直不要太像,但好歹她的前世已经三十好几了,被说是常情,但即墨灵才二十岁,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也要被这般对待,沐婧衣真的很心疼她。

可是毕竟是客人,沐婧衣还要顾及沐家的颜面,所以忍了下来,打算人后再宽慰宽慰即墨灵的。

谁能想到这个大妈竟然不知收敛,更是攀扯到了她的闺女身上,这可就等同于在她头上拔毛了,这要还能无动于衷,她就不是沐婧衣了。

“阿娘,这位是哪家的夫人?住海边的吗,管得这么宽?我不记得我们家和燕家有这么一门亲戚吧?怎么还替我和我夫君操心起我闺女的亲事了?”

“当今圣旨一下,确实没人能不从的。可圣上也不会没事儿去操心别人家女儿嫁人的事儿呀,怎地这位夫人还能比圣上更厉害些不成?你说的话,还能跟圣旨相提并论不成?”

沐婧衣看似在询问覃舒容,可又不等覃舒容回应,就噼里啪啦地一顿输出。

知道这个时代的人最惧皇权,她便直接以皇帝来比喻,踩人痛脚总是要往最痛的地方踩才最有效,恐吓人自然要挑人最害怕的点去恐吓才能一步到位。

听着沐婧衣这番话下来,几乎所有人都变了脸色,这话里的意思往大了说,那可就是自比天家了,谁人敢承认自家能比天家皇族更厉害呢?

果不其然,黄衣夫人的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她磕磕巴巴地反驳:“我你我哪有这样说,我好心给你提个醒,你怎么还血口喷人。”

“哼,你当真是好心?谁家会那么大喇喇地再三说别人家的女儿嫁不出去这种话,你管这叫好心?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说,你家的孙辈不一定能安生长大,你们当心些仔细养?我也是好心,小孩子家家的年岁小,万一得个病染个风寒的,指不定就突然去了呢。”

“如何,你听着心里舒坦吗?别打着好心的名头,尽将你心底那些个肮脏心思说出来平白让人恶心。”

沐婧衣跟炮仗似的,叭叭叭地一顿说,半点没在意黄衣夫人气得脸色发青,她这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这个大妈诅咒即墨灵和燕霂找不到婆家,那她就诅咒她家断子绝孙,礼尚往来,谁也不欠谁。

毕竟针不扎在自己身上是永远不会觉得会痛的。

黄衣夫人被沐婧衣说的话气得指着沐婧衣半天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吐出一句:“恶妇恶妇!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么恶毒的人!”

“我便是恶毒了又如何?只许你败坏我们家女孩的名声,就不许我出言说几句意外吗?女儿家的名声不重要吗?没了名声的女儿家是什么下场,你不知道吗?都是命,怎地你家孙子的命是命,我们家女孩儿的命就不是命了?”

沐婧衣冷笑一声,说出来的话是半点不虚,不就是被人骂恶毒嘛,她掉不了一块肉的。

今天哪怕传出去她沐婧衣恶毒如斯的事情,也好过还未出阁的女孩子被人诟病太挑嫁不出去的恶语好。

原本旁观的夫人小姐们还觉得沐婧衣讲的有些过分的,但听了她刚说的,又觉得她并不过分。

她们也是有女儿,或者本身就是女儿的,如果今天换成她们的女儿或者她们自身被人指指点点太挑剔嫁不出去云云的话,她们估计会比沐婧衣更加气愤的。

所以,沐婧衣那些夸大与恶语,似乎也是能够理解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