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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就忘了呢？这个小姑娘心思很细腻，对情绪变化的感知力很强。
这能力要放在一个成年人身上，会更适合一点，能让许多事情都变得简单。可在这么一个小姑娘的身上，可能更多的还是困扰。
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正该是对什么都好奇的年岁，但因为这个情绪感知力，可能还没来得及去探索，就先被吓退了吧。
沐婧衣伸出手摸了摸燕霂的发顶，柔软的发丝带来的触感让沐婧衣感觉那么真实，她忽然觉得自己想得太多了，活在当下，才是她该考虑的事情。
“没什么，只是有些感慨。”
覃舒容也注意到了沐婧衣的情绪不对，只是她没有贸然询问。对于沐婧衣这个女儿，覃舒容是真心疼爱的，但更多的是愧疚。
真正算起来，沐婧衣在她身边待的时间也不过七八年的光阴。
沐婧衣七岁之前，覃舒容忙着帮衬沐擎添的生意。沐婧衣十五岁后，就已经远嫁中洲了。覃舒容觉得，自己这个做母亲的，似乎也不见得多了解自己此生唯一的孩子。
这会儿见沐婧衣与燕霂说着话，便也顺势问道：
“感慨什么？”
沐婧衣没想到覃舒容一直在注意着自己，还以为她左拥右抱着两个外孙女，都分不出精神给她的呢。
此刻沐婧衣的心，仿佛被熨帖了一样，她笑得眉眼弯弯道：
“感慨有娘的孩子是块宝呀~”
覃舒容没料到沐婧衣会这么说，她不是不想和沐婧衣亲近，只是未出阁前的沐婧衣对她总有一抹淡淡的疏离，任她怎么做都没有消弭掉。
之后沐婧衣出嫁，她们母女分隔两地，见面的机会是少之又少，也就偶尔通信，维持着那不算亲厚的亲情。
可这次突然回来的沐婧衣，显然跟那时候的她不一样了。
覃舒容虽然高兴女儿对自己亲近，可大致也明白，沐婧衣定然是受了大委屈，大到她凭借着自己已经隐忍不下去的地步，她才会缩回到曾经让她避风的港湾来。
此刻的覃舒容庆幸，在沐婧衣刚回来的那会儿，拦住了想要细问沐婧衣缘由的沐擎添。
这才让沐婧衣有了缓冲的时间，也让沐婧衣重新感受到了家的温暖，不然哪里能听到沐婧衣这番话呢？
“那是自然，每个孩子都是做母亲辛苦孕育的，当娘的哪能不爱自己的孩子呢？”
覃舒容心口有些酸涩，眼眶也跟着热了热，一时间也不知道是欢喜多点，还是心疼多些呢。
沐婧衣不知道覃舒容的心理活动，只是看到她红了眼眶，微楞之后又觉得原身真的多少有点不知好歹了，这么好的娘，难道不足以让她忘记一个臭男人带来的伤痛吗？
“对呢，阿娘就很爱我们，阿娘对我们可好可好了。”
燕雪小姑娘没发觉气氛不对劲，反倒是摸着下巴一本正经地点着头，发表了她的见解。
“不过，我们也很爱阿娘呀。阿娘也很爱外祖母，对不对？”
以往的沐婧衣可从不会轻易将这个字说出口的，可这会儿在覃舒容的注视下，她觉得要是不点头，这位老太太会很失望的呢，一想到老太太失望的样子，沐婧衣就不是很想看到了。
“当然，有闺女的娘亲也是宝，娘，也是我的宝呢。”
沐婧衣没有犹豫太久，就笑望着覃舒容表达出了自己的想法。而她的这话，也是告知几个闺女，自己对她们的爱了。
这下子，整个车厢里就仿佛被母女之间的爱意填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