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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他已经考虑好退休之后该怎么活了。
白水市生活节奏比较慢,不像大城市里快的好像车轮一样滚滚转,退休老人家节奏就更慢了,而且还简单。
早上吃完早点提着个折叠小板凳就去马路边上老头摊子里下象棋,棋盘里厮杀最是无情,车马横行炮将军,谁输谁赢一步就能见分晓,现实里就不一样了,跟他一起的老头们下棋的时候最是话多,这个说“你车应该走这里”,那个说“你炮怎么这么走?将军啊”,还有人急不可耐的把手伸到棋盘上对他指指点点的教下棋,他就用随身携带的拐杖给他敲回去,嘴里还嘀咕着“去去去你们这帮臭棋篓子”。早上下完棋下午睡觉,起来了就去抱孙子,或者孙女最好,孙子太调皮他可能管不住。晚上就去白水广场,那里每天晚上都有一堆老头老太太跳广场舞,他就带着孙子或者孙女去广场,教他或者她跳舞。
如果是个孙子,他就教他街舞爵士舞,长大后一定是个风靡万千少女的帅小伙,或者教他跳melbourne shuffle,也不错。
如果是个女孩,他就请个老师教她跳芭蕾或者古典舞,反正一定要优雅,女孩子就应该漂漂亮亮的不是?
说起这些的时候老常高兴的就好像个孩子,那表情有些憨傻,惹人发笑。但刘青州知道他是在说实话,因为这些话,在很久以前他就说过。
是什么时候呢?哦,还是在法国学习的时候,那时候当地出现了一个超强的灾种,老常所在的小队遭遇后发出紧急求援,刚巧他带队去法国与巴黎灾助院进行学术交流,等他赶去的时候整个十几人的法国元素种队伍已经只剩下奄奄一息的老常一人在苦苦支撑了,不过还好,他当时带领小队去的及时。
但那场战斗依旧尤为艰苦,那时候白水小队刚刚成立不久,第一次遇到这么强的敌人,六个人打那个灾种依旧死了两个队员,他们四个最后也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抽烟续命。
大概是感觉无聊,又或者同生共死一场两人也算有了不小的友谊,劫后余生的老常话尤其多,什么都说,把自己的期望说给他听。
“我要抱儿子了……也有可能是个女儿。”
“如果是个儿子,他就教他街舞爵士舞,或者教他跳melbourne shuffle,还有鬼步舞,那样长大后一定会是个风靡万千少女的帅小伙。”
“嗯。”
“如果是个女儿,就给她请个老师教她跳芭蕾或者古典舞,反正一定要优雅,女孩子就应该漂漂亮亮的不是?”
“嗯。”
“如果儿子不听话我就揍他,拿着我的刀背砍他屁股,让他知道知道父爱的沉重。”
“如果女孩不听话那我也没办法咯,只能好好的劝她说她,毕竟是个女孩子,是要人疼爱的,可不是用来抽的。”
“……嗯。”
老常有个很可爱的孩子,是个男孩,那孩子小时候刚出生的时候他去看过一次,头顶稀稀疏疏的长着几根头发,咿咿呀呀跟着大人学舌,一不注意就把手里的东西往嘴里塞,不管是纸巾还是钥匙能吃的不能吃的只要在手上就都往嘴里塞,调皮得很。
长大后更皮了,而且还特别嘴犟,老常一年回去也就一两次,全都是兴冲冲的回去气冲冲的回来,一回来就跟他大吐苦水说这小子怎能怎么坏怎么怎么倔,他就问“你用刀背抽他了没”,老常支支吾吾的好一阵才说没有。
“哎,哪里舍得啊,一年都见不了两次面,就算再犟我哪里舍得抽他。”
“以前说要教他跳舞的的,可惜没有时间,看现在咱们这情况,得把这个愿望放到孙子一辈了……”
其实他这么执着于让儿子孙子女儿孙女去学跳舞,就是因为他有一个当舞王的梦,当年他超级迷恋迈克尔杰克逊,立志要当舞王,可惜最后有了融合元素力的能力,被学院找到后选择了另一条道路。
一晃眼又是多少年过去了,老常终于是要退休了……可惜还是死了,死在了最后一场与灾种的战斗里。
听他说他和儿子生气的原因是因为儿子报考了军校,儿子嚷嚷着老子那么牛逼做儿子的怎么能给老子丢脸?我不想以后被人说虎父犬子。
老常有两个身份,明面上挂名在某个警局里面担任职务,而且这个身份真实有效,被国家认可,所以他的儿子,他的家人也都以为他是在外地的某个警局工作,整个家都以他为荣,儿子就是以他为榜样才执拗的要去报考军校。老常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啊。
当初刘青州还对老常说:“在孩子眼里你是个英雄,是个好榜样,这样不好吗?”
老常说啊:做英雄,是要付出代价的……
老常错过了他儿子整个的童年,然后又在今天,错过了他孙子或者孙女的整个人生。
“通知老常家属……不,我亲自去老常家。”
窄小的出租屋里车浅草蹲在地上用手搓着卫生纸,卷成一个胖胖的小纸团子之后塞进鼻子里,可算是把如小泉一样泱泱流的鼻血给止住了。
他旁边是一张小板凳,小板凳上有只白色的小乌鸦,尾巴上有一根羽毛红的发赤,与众不同,双脚上被套上了亮盈盈好像戒指一样的东西,中间连着一条像是锁链的线,好像是缩小版的手铐。也不知道什么原理,带上这个东西以后,小白鸦就只能在椅子上蹦蹦跳,再也飞不起来了。
车浅草伸手去安抚有些惊恐的白鸦,道:“好了好了别吵了,你这不是还没事嘛,你放心,有大哥在,区区一个女警察而已,大哥会保护你的。”
他说完颇有些心虚的偷看一眼门外的那个人。
还好,没有听见。
门外那个女人又在跟什么人说着什么,车浅草依稀听到判断失误、灾种、普通人、安全抓捕之类的话。他竖起耳朵打算好好听一听,外面就突然没声了,那位满脸刻满正义的女子又走了进来,剑眉星目,一眼过去车浅草又下意识的举起了双手。
没办法,威严太盛,在这人眉眼之间腾挪,谁都会感觉自己是个恶事做尽的坏人,或者是偷鸡摸狗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