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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他们对重云有多少维护，此时就有多恨他。
“这件事情，留给我的是无尽的歉疚，我们之前的猜测和诋毁，是对应先生、丁先生、陆大师、百工门的侮辱，我……代表凤家，向你们郑重道歉！”凤老爷子亲手倒了三杯酒，高举起来：“第一杯酒，敬你们年轻有为却明辩是非！”
“你是不是拜了重云为师！”
脾气再好，也不可能承认这样的评语。
见古茂不耐烦地看向她，龚静飞快地抹了脸，利索地站一边去了。
这一次，龚静立刻就摇头了，大声地抽噎了一下。
“我说。”马征拍拍自己的腿，语调温柔得像是在叙旧：“我的腿，不就是瘸在你手里的吗？”
他微微倾身，手按在轮椅的两侧扶手上，眼底带着一丝骇异地看着马征：“你……说什么？”
“很可悲啊。”凤老爷子站了起来，深深地叹了口气：“这其实是一个很浅显的局，但是偏偏我们都踩了进去，究其原因，竟然只是因为重云抓住了我们彼此防备的心理。”
哪怕是他们，也不一定能有如此决心，更罔论陆子安本人甚至都没到场！
犹豫了一下，龚静还是点了一下头。
略为复杂难言地看了眼古茂，他苦笑道：“古茂你果然还是一如继往的……风风火火。”
重云万年端着的笑意，终于龟裂了。
如果……
看着他虽然手指青筋紧绷，却始终没有为自己辩解的样子，众人心里有了底。
众人都在默默等待着重云的爆发，有人还担忧他会对马征动手，情不自禁往前走了两步。
她真的想不通，于是就愣了几秒。
若换成其他人，面对重云这样的大师，未语先怯，百工门这盆污水怕是就得这么受了！
哭得正伤心的龚静愣了一下，不敢置信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嘎？”
在他之后，薛家和凤家也终于站了出来。
所有人都默然起身，凤家人全部面向应轩，深深鞠躬。
“交待？”重云讥诮地笑了：“给你们什么交待？是我让你们猜忌的？是我让你们接比输的？关我什么事？信息都不是我发的，有什么你们找龚静啊！”
“重云，这件事情，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待！”凤老爷子眉目凌厉，再不复往日的温和：“大家也都看到了，如果不是当面锣对面鼓的对质，这件事情真没那么容易扯清楚，如果就这么含糊过去了，我凤家和薛家这么多年来的交情就此毁于一旦！重云！你其心可诛！”
“重云这件事情你真的做得太过了，亏大家都认为你德高望重，啧啧。”
“你别看他，你看着我。”马征敲了敲扶手：“马家自认待你不薄，你师父虽然能力有限，但也尽量给了所能给你的最好的栽培，你这样对得起他吗？”
众人大怒，正准备出言相助，却见应轩不急不慢地笑了笑：“重先生这是下战书？是今天还是其他时间，是这里还是别处？你划下道来，我应轩接着便是！”
也算是如凤老爷子说的那句不打不相识一般，聊开了以后，其他人对百工门的观感也完全改变了。
命运真神奇，曾经的他，日日夜夜担惊受怕，生怕被人知道，但是后面还算是完美地解决了，也没有外人知道，甚至连马征自己都不知道，他就觉得这事儿应该算是过去了。
那一刻，周围的所有声音都已经远去。
“你什么都有，自然什么都不稀罕……”重云脚步踉跄，往后退了一步，声音低沉喑哑，带着一丝未竟的疯狂和怅然：“我什么都没有，不争，我怎么办？”
看着他和应轩明显不擅饮酒的模样，众人不禁笑了起来。
此事过后，世上再无重大师。
“师弟你这样没用。”古茂直接瞪着龚静，怒喝道：“亏你还有脸哭！说！谁打的电话！是不是你！”
几句笑谈，邹凯便很轻松地与众人打成了一片。
但是，什么都没有。
为什么，他们就能这么轻松地说出这种话，只有他一个人将负面情绪积压在心里，辗转反侧？
是遗憾？是后悔？外人不得而知。
在这大厅里，会不会，还有其他的“重云”？
一旁的重云原准备插话的，但却总是被马征适时打断，到底是没拦住龚静的反水。
如果他们能更坦诚一点，事情一发生就直接打电话询问，那么这场闹剧根本不会有任何进展。
进来之后，看到马征和古茂，龚静就已经吓傻了。
面对当年的受害者，德行有亏这四字，重云根本无法反驳，诸多情绪憋在心里，面色纷呈很是精彩。
“是不是重云指使你的！”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露出了一抹苦笑。
马征依然维持着他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坐的不是轮椅，而是什么宝座一般。
她快速地看了眼重云，但他此时自顾不睱，哪里有时间管她。
只有背信弃义的重云。
“不必再比了。”
“你以为我现在是要翻旧账？”马征笑笑，凉薄地道：“我没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告诉其他人，你德行有亏，不值得信任。”
连百工门的众人也一起喝下了这杯酒，邹凯嘶了口气：“哎呀妈呀，这酒可真辣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