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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指却忍不住蜷缩起来，悄悄攥紧了自己胸口的衣襟。
“阿吟。”律痴行叫她。
吟欢嗔怪：“又干嘛？”
律痴行思忖了一小会，淡淡地说道：“阿吟答应过，会据实回答我的问题。”
“人家哪有说过，”吟欢想耍赖，故意睁着眼睛说瞎话，“你记错了。”
律痴行面色如常，自说自话：“我这般，阿吟会喜欢么？”
“不喜欢。”吟欢冷哼道，“全天下的人里最讨厌你了。”
律痴行“嗯”了一声，“你很喜欢。”
吟欢立即转回身来，“谁喜欢了？没听见人家说了‘不’啊！”
“阿吟口中所说，与心中所想，素来是相反的。”
律痴行坦诚道：“这是我总结出的规律。”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吟欢听了差点被恼晕过去：
姑娘家口是心非一下有什么不对，干嘛又要这么直接说出来，显摆你能耐呀！
吟欢很想开口骂人，但觉得那样做有损形象，不是风情万种的美人了。
于是强忍下不合适的冲动念头，一向娇娆妩媚的笑容也变得略微生硬起来，还气鼓鼓的。
“不知为何，”律痴行缓缓开口，“看到阿吟因我而失控，我竟有些高兴。”
想要看她更失控的时候……会是怎样的画面。
律痴行曲起食指，轻轻地贴在薄唇的缝隙间，借此遮掩微微上扬的嘴角，双眸也垂了下来。
然而，浓密的眼睫都挡不住他眼底的狂热和深邃。
吟欢：“……”
莫名一股寒意涌上心头，就像被猎人盯上的猎物。
“你还敢高兴呢？”
生怕顺着变态的思维再说下去，会被欺负得更惨，吟欢果断抢回主导权，质问道：“好端端的，你干嘛要去找我，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在哪呀？”
终于说到了正题。
律痴行从袖间取出一张信笺。
“我醒时，桌上放着此物。”
接过信笺一看，吟欢蹙眉念出上头的文字：
“映雪姬有难，速去花楼。”
“留下信笺之人，内力必然高深莫测。”律痴行断言。
吟欢疑道：“何以见得？”
律痴行简单地说了一句“墨迹”，然后不再多话解释。
他径直取来笔墨和纸，在宣纸上信手挥毫，写下几行字——
故人矣，一寸柔肠万千悔，新愁无处避。旧欢休问归何计。
昨年事。昔梦忆家山，水流云自逝。
这让吟欢颇有些出乎意料。
原来他不只会念经和打架，也懂诗词歌赋啊，平时倒是真没看出来。
这首的词牌调似乎是……
“醉吟商？”
吟欢接过笔，也在宣纸上留下了字迹——
西湖路，蹑履寻芳相思筑。紫苔生遍青莲步。
小舟渡。绣楼倩影昏，问谁修道去。
看着最后那句“为谁修道去”，许久，律痴行终于拿起写有文字的纸张，放在月光下。
借着月光的余晖，吟欢终于发现了：
这两部分的字，墨迹分别有着微妙的不同。
她的簪花小楷，墨水浸透了纸张，翻转过来也能很清晰地看出字迹轮廓，像秀美的仕女。
而律痴行的字极有风骨，轮廓端方且劲，笔势虽力足，翻转过来却看不到一丁点墨迹，和信笺上呈现出的效果一模一样。
必得持笔之人的内力足够浑厚，才能控制墨汁的流量，做到刚柔并济。
“这人的水准……”吟欢蹙眉道：“跟你比怎么样？”
律痴行沉吟思忖许久，最终轻轻地摇了一下头。
“没交过手，我无法准确判断。但……”
他顿了顿，沉声一槌定音。
“绝不容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