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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师爷的肩膀缠着层层叠叠的白布，活像只臃肿的粽子。
他是故意让李大夫包扎得这样夸张。
蒋晃多次让他先下去休息。
董师爷都龇牙咧嘴地揉着肩膀推拒了：“大人身上还有伤，书房这里，我守着就行。”
他当然不肯退出书房。
他就是要看看。
叶梢儿值不值这二十万两。
董师爷斜睨着叶梢儿。
“陆夫人，磨磨蹭蹭半刻钟了，怎么还不动笔啊？莫不是拿不出真本事，在这儿拖延时辰？”
叶梢儿慢悠悠地转动着狼毫笔，忽然转头看向蒋晃。
“多谢蒋大人备的文房四宝。不过我作画有个怪癖，我不爱用桌台，就喜欢有人给我提着画纸。”
“我来！”陆烬立马举手，眼睛亮晶晶地凑过去，活像等着夸奖的大狗。
“吃你的桂花糕去。”
叶梢儿瞪他一眼，陆烬立刻蔫巴巴缩回去，嘟囔着“哦，我听娘子的”，模样要多乖有多乖。
蒋晃失笑：“咳咳，那行，蒋某这就安排下人……”
叶梢儿抬手打断：“等等！蒋大人，我对提画纸的人，还是有要求的，只有符合我的要求，才能激发我的创作灵感。”
“哦？”蒋晃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那陆夫人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叶梢儿杏眸流转，定格在董师爷身上，嘴角勾起狡黠的笑。
“那人得长着贼眉鼠眼，尖嘴猴腮，看人时目露算计，鼻子翘得能挂油瓶，说起话来颐指气使……哎，我看董师爷就特别合适！”
“你！”
董师爷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牙齿咬得咯咯响。
可他偏要看看叶梢儿能耍什么把戏。
于是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
“行——我给陆夫人提画纸。我倒要瞧瞧，陆夫人能画出什么惊世之作！”
说着。
董师爷气鼓鼓地，将桌面空白的画纸扯走了。
然后。
心不甘情不愿地，按照叶梢儿的吩咐。
站在了距离她一米远的正前方。
“陆夫人要是没本事，还是趁早……”
“董师爷，你准备好了吗？”
叶梢儿突然发问。
手中的狼毫，在砚台里搅出漩涡，墨汁顺着笔尖凝成油亮的墨珠。
嘀嗒嘀嗒——
“呵！这还有什么准不准备的，请陆夫人抓紧时间，别耽误大家休……”
董师爷还在碎碎念。
冷不防一道黑影破空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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