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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当天的清晨,雅法总督府的客厅里弥漫着节日的气息。厚重的羊毛帘子挡住了窗外的寒风,壁炉火光跳跃,映照着橡木长桌上散落的麻将牌——昨晚的牌局显然意犹未尽。空气中混合着松脂的清香、烤面包的麦香,以及从厨房飘来的蜜糖与玫瑰水的甜腻气息。
李漓一身深蓝锦袍,袖口绣着繁复的龙纹,腰间挂着那柄镶绿松石的装饰短剑,正站在客厅中央,皱眉看着两个小家伙——李荠和李橛——绕着他打转。李荠穿着毛茸茸的羊毛小袍,红扑扑的脸蛋上挂着笑,拽着他的裤脚,试图往上爬;李橛则抱着他的靴子,嘴里含糊地喊“爸爸”,小手拍得啪啪响,靴面上已沾了几道亮晶晶的口水。李漓低头瞥了一眼,眉头皱得更紧,语气无奈中带着三分宠溺:“夏洛特,你倒是管管!这俩小的,再闹下去,我这身袍子今晚还能穿去教堂吗?”
夏洛特倚在窗边那张小圆桌旁,手中捧着一杯温热的麦酒,整个人懒洋洋的,却透着一股贵族特有的从容与温暖,她低头望着李薰——那五岁女孩正趴在桌上,拿着鹅毛笔,一笔一画地描摹拉丁字母,神情专注,舌尖还轻轻抵着嘴角。
夏洛特轻笑一声,语调温柔得像炉火:“总督阁下,今晚在教堂里,会有人盯着你靴子上的口水吗?他们可想知道‘真十字架’的碎片什么时候能来这儿巡游。”
李漓“哼”了一声,低头一把将李橛抱起来,又顺手拍了拍李荠的脑袋,语气里半是调侃半是怨念:“那碎片的事,都是阿尔诺主教自己炒得火热,真到现在也没人敢拍胸脯说它会来雅法巡游。”李漓话锋一转,望向角落里忙碌的侍女,声音抬高:“洛伊莎,礼服准备好了没有?别等钟响了才告诉我找不到披风!”
萨赫拉从厨房快步走来,深色长裙上系着白色围裙,手里端着一盘刚出炉的椰枣糕,芝麻的香气扑鼻。她笑着应道:“总督大人,总管去了前门,好像有事,至于您的礼服,昨晚就熨好了,披风挂在衣橱里,绿松石的扣子也擦得锃亮,您放心!”她将盘子放在桌上,热情地招呼:“来,先尝块糕点,甜得很,专门为今晚的弥撒做的!”
牌桌旁,约安娜、扎伊纳布、萧书韵和蓓赫纳兹围坐一圈,麻将牌哗啦作响,气氛热烈。约安娜身着灰色毛裙,领口系着羊毛围巾,动作麻利地摸牌,笑着揶揄扎伊纳布:“你这手气,昨晚赢了三局,今晚别在教堂祈祷再赢,圣母听了得罚你抄经!”扎伊纳布哈哈大笑,头巾微晃,推倒牌面,得意喊:“和了!清一色!给钱给钱!”她嗓门大,震得壁炉火苗一晃。
客厅一角,赫利与观音奴正围在一堆冬青枝旁,蹲坐在羊毛垫上,手忙脚乱地编织花环,准备悬挂于圣彼得教堂的门廊。
赫利身穿棕色毛裙,头发胡乱用皮绳束起,眉眼间透着被迫劳动的不情愿。她一边缠枝编圈,一边嘀咕:“月钱全输光了,还得干这活。扎伊纳布那手气,简直跟圣母亲自坐庄似的!”她话音刚落,手指便被冬青的刺尖扎了一下,立刻皱眉甩手,低声骂了句。
一旁的观音奴身着素白长衫,袖摆暗绣着淡墨色的花纹,在火光下若隐若现。她低头专注,将一株槲寄生巧妙嵌入花环中,语气轻快带笑:“别抱怨了,编完这堆,尤斯蒂娜修女会给我们工钱的——至少够你下次再输一轮。”
赫利翻了个白眼,但嘴角还是忍不住翘了一下:“说得好像你没输似的。”
贝尔特鲁德从楼上款款而下,怀中抱着一叠叠叠整齐的羊毛披肩。她身后的灰狐毛披风随步伐轻轻晃动,如一尾沉稳而威严的影子。贝尔特鲁德走入厅中,将披肩一一分发给女眷,语气简洁有力:“今晚教堂里冷,别逞强,都披上,别着了凉。”
说罢,贝尔特鲁德目光一转,扫向李漓,嘴角微扬,语调中透着一丝克制的戏谑:“至于你,总督大人,今晚的致辞可别又像上回那样,讲到一半卡了壳,让主教都替你捏把汗。”
李漓怀抱着李橛,闻言挑眉一笑,耸耸肩,既不认错,也不反驳,只用那副“你说得都对”的模样看着她,眼底却带着一点无奈的笑意。
大厅一隅,阿涅赛静静立于画架前。她挽起蓝色粗布裙的袖子,裸露的前臂上点缀着几滴深浅不一的颜料。金色的发梢在炉火的映照下泛起柔和光晕,像一圈淡淡的光轮。她正专注地为一幅未完成的画作上色——那是几日前她应李漓之邀动笔的《平安的雅法》。
画面正中是夜幕低垂下的港湾与教堂尖顶,远处灯火隐约,仿佛正在呢喃祝祷。阿涅赛蘸了些赭石颜料,笔锋细致地描摹石墙的纹理,动作温柔又专注,仿佛能从笔触中听见海浪拍岸的回响。
夏洛特步履轻快地从她背后经过,眼角一扫画布,唇角便浮起一抹笑意,调侃道:“阿涅赛,你这幅画若是挂进教堂,恐怕比‘真十字架’还引人注目,信徒们都要忘了祈祷。”
阿涅赛唇角一扬,手中炭笔轻巧一转,回话毫不迟疑,语气里带着艺术家的倔强与自信:“那可不行。我的画是给活人看的,不是供给神龛里当壁饰的。”
尤斯蒂娜修女自圣彼得教堂匆匆归来,灰色修女袍的下摆沾了些尘土,腰间麻绳略显松弛。她一进客厅,便径直走向李漓,神情温和中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急促,“总督大人,圣彼得教堂的布置已近尾声。松树已经装点妥当,祭坛上的银杯也擦得锃亮。唱诗班已试唱三遍,拉丁圣歌无误。”
尤斯蒂娜略微顿了顿,目光缓缓扫过厅中众人,语调随之放缓,却依旧庄重而清晰:“今晚的弥撒将由新任雅法主教——乔治大人亲自主持。里巴尔笃斯与他的骑士队将列队巡行,圣约翰医院武装修会的代表也会到场,当众宣布正式接纳他为修会会员。”
尤斯蒂娜稍作停顿,目光重新落回李漓身上,声音低缓而郑重:“此外,修会派来的人也提前知会我——他们已经采纳夫人的提议,今晚将宣布您与夫人一同被接纳为圣约翰修会的荣誉会员。”
尤斯蒂娜抬眼看向李漓,语气一丝不苟,略带关切:“艾赛德,您的致辞……都准备妥当了吗?”
李漓点了点头,将怀中的李橛轻轻递给夏洛特,神情从容,语气淡定:“我已背得滚瓜烂熟。就三句话,短促明晰,不给教会和修会留下半点挑刺的余地。”
说着,李漓转头看向贝尔特鲁德,嘴角微扬,语气里带了几分轻松的调侃:“夫人,今晚得辛苦您盯紧这两个小家伙,别又在教堂里疯跑,把蜡烛碰翻了。对了,你那位表舅……他真打算出家当修士?”
贝尔特鲁德接过李荠,唇边浮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语调温婉中带着一丝淡淡讥讽:“里巴尔笃斯那家伙?恐怕只是想替自己的身份再镀一层金吧。在铠甲外头加上一件修士袍,听起来神圣,实际上不过是多了一件遮羞布——他大概以为这能让自己显得更体面些。”
正说着,侍从推门而入,低头行礼:“总督大人,伊纳娅小姐来了。她带来一盒乳香,说是献给今晚弥撒用的。”
李漓闻言,眉头微挑,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神色。他轻轻挥手:“请她进来。”又侧头低声吩咐尤斯蒂娜:“去库房挑块好布,稍后送她,算作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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