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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容在宫门口转了两圈，无甚收获准备打道回府，另想办法。孰料返家路上，他瞧见了将军府的马车，里面坐的是秦老太君。
老太君身着诰命服，头戴彩冠耳佩宝珠，收拾得庄严肃穆。她脸上的表情原本绷得很紧，一丝笑意也没有，见陈容过来，她才勉强咧了咧嘴角，显出两道和蔼的皱纹，说：“我还以为你在家呢，没想到早跑出来了上车吧。”
看这架势老太太要进宫。陈容不放心她一个人去，便上了马车同行，问道：“奶奶也听说朝臣下狱的事儿了？”
联名上书等一干事宜，他只言未对祖母提过，无非不想让老太太忧心。没成想根本瞒不住。
“嗯，”老太君点头，“太医院的刘太医早晨来家中请平安脉，我和他闲聊时听说了此事。太医前脚刚走，荀府的伙计就送来了他家老夫人的手书，说沛山昨日小朝会进宫，就没再出来过。”
“我方才在街边打听了一下，下狱的似乎都是三品以下官员，”陈容说，“枢密使荀大人一宿未归，大概是被陛下扣在宫中软禁了吧。”
老太君叹气，说：“沛山的夫人早亡，长子跟着你晏二叔在孟州做参将他老母亲比我年长六岁，常年卧病在床，一听说儿子被困宫中，登时吓得喘不上气。我收到她的手书，上面的字儿写得颤颤巍巍。荀家与狄家世交，此番出了这种事，我岂能坐视不管。”
“也是。荀大人母亲抱恙，小女儿只有十岁，京中再无家人亲戚可以帮衬，这才找您帮忙，”陈容撩开窗帘，指着外面说，“您瞧见御街上的人没，都是来求情的。宫门守得这样死，就算是将军府的马车，也未必能放行啊。”
“我想到了，”老太君说，“今儿是正月十八，太后冥诞。我只说思念姐妹，想去她的慈宁殿坐坐，陛下还能不让我进么？”
老太君是景文帝的亲姨母，这套说辞果然管用。
待马车在慈宁殿前落停，秦老太君便对陈容说：“被软禁的朝臣定不止沛山一人，你且先去探听消息，找找他们被关在何处，回来禀我。”
尽管祖母没嘱咐，陈容也知道要绕着景文帝和程岱松走。
今日出了这样的大事，小朝会约莫是开不成了。景文帝不理朝政时，多半在福宁殿或飞霜阁待着，陈容特意避开这两处，到垂拱殿和集英殿等处理公事的地方转了一圈儿，没人。
皇城偌大，各大殿门外都有羽林军驻守。陈容提心吊胆地翻遍了大小院落的围墙，除了后妃寝宫没去，其他地方找了个遍，一无所获。
除了六岁逃难时翻墙偷过人家东西，陈容为人处事向来堂堂正正，今天算破了个大例。
翻墙是个体力活，还耗精神，把他折腾得不行。陈容倚着御花园的太湖石歇脚，心里纳闷：这么些个大活人能被藏到哪儿去。
四下安静，身后小路上的脚步声便显得格外明显。陈容听见声响，转身要往太湖石后面躲，却被来人一下子拽住手臂，扯到了怀里。
是段桢。
“段小王爷！”陈容吓得倒吸冷气，伸手要推他，“你怎么在这儿，放开我。”
陈容个子不高，段桢搂着他的腰，用袍袖将人遮挡得严严实实，耳语道：“李呈祥正从我后面过，若不想让他看见，就老实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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