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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风雨如晦·十【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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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傻话,”陈容笑了,“哥不就在这儿么。”

俩人溜溜达达从栖凤街拐到了长春道,走过白渡桥又进了青衣巷。转眼已至元宵十五,沿路飞檐横廊依旧如年节那般张灯结彩。对街红绡坊的莺花姑娘出来送客,顺带将昨晚没喝完的胡菊酒尽数倾到了白渡桥下。

胡菊酒一两银子一坛,姑娘们阔绰地倒了个干净,说说笑笑回去了。和陈容擦肩而过时,还朝他送了一道软绵绵的秋波。

纵然飞雪盈天,半点遮不住阜京城中的和乐升平,粟陈贯朽。一座岿然广厦,撬开浮表镶金嵌玉的砖,内里已然腐朽得不忍多看。

还能修么,陈容心问,应该能吧。

“哥,你又在想什么,”狄少云摇他的手,“眉毛都蹙在一块儿了。”

“没什么”陈容回神,“阿云,哥问你个事儿。”

“嗯?”

“先前我不同意,可又想了想,还是再听听你的意思,”河水中溢出的酒香味儿扑鼻,陈容侧过脸回避,问,“想和我去迁州么?”

陈容问得认真,狄少云自然也不会吊儿郎当地答。若放在往日他必定缠着要去,可今天却没信口胡诌,而是反问,“迁州很苦么?”

“怎么,”陈容说,“怕了?”

“那倒不是,”狄少云摇头,“你过年回家十几天,从来没有消停过。不是进宫就是去城郊大营,四处见人走动,除夕还挨了打。我不晓得迁州出了什么要紧事儿,爹和大姐他们好不好。你一字不提,只是忙,还叫我放心不多想。越是如此,我反倒不安生起来。”

陈容闻声微微发怔,他没想到狄少云会说这些。这小子平常一副闲散纨绔的公子样儿,怪讨人嫌的,殊不知何时,竟悄悄长大了。

越长越叫人喜欢。

“哥,你若想让我去,只是一句话的事儿,”狄少云语气笃定,“我跟你走。”

虽说下了雪,阜京城的霜冷不及迁州半分,白渡桥边山茶开得极好,垂在枝头迎风招展。陈容心跳得快,手也是暖的,他随手撇下一支别在狄少云鬓角上,笑说:“这花开得太艳,不称你。改明儿开了春,哥带你去陈渊江边上看梨花。”

下午回家,狄少云没待多久便又要出门,说是去见见阿什兰。

秦老太君正给俩乖孙缝鹿皮袄子,一听狄少云要找小狼崽儿,脸色骤然沉了下来。她将做了半截的袄子往边上一扔,严厉道:“跟你大哥玩儿了一天还不够,不许再去。明日就复学了,给我回房念书。”

得亏回来路上陈容简单给他讲了些事儿,狄少云已明白老祖母为何如此不待见阿什兰。小孩儿心里颇为纠结,觉得祖母这样不妥,却又不敢反驳,小声嘟囔道:“他又没作奸犯科,何必迁怒”

“小祖宗闭嘴吧,”陈容见状不妙,赶紧往狄少云嘴里塞了块桂花糖,拎着他领子出去了,“奶奶安心,我和他说道说道。”

老太太叹气,接着缝她的鹿皮袄子,懒得再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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