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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司宁站在门口来回踱步,走了几圈,忍不住敲了敲房门,催促道:“你好了没,快半个时辰了,看不见不好穿就直说,大不了我派个男小厮进去帮你。”
语毕,房门“吱呀”打开,顾司宁扭头,瞬间被屋内的景色惊得失了魂,连呼吸都忘了。
那人身姿纤长如玉,一身金丝绣纹的红衣如火般耀眼夺目,面容美精致,肤色白皙若玉,眉间花钿似妖勾人心魂,红唇潋滟惹人渴望亲吻。
可他一双闭合的桃花眼却清冷薄情,压下一身红火的热烈,也压下驻足者心底逐步升起的燥热,让人只可远观欣赏,不敢上前一尝芬芳。
他还有一头如瀑的长发,自然披露垂下,未经梳发和修饰都是这般惊艳动人,让人难以想象戴在桌上的头冠是何等绝色。
顾司宁收了收下巴,跑过去扇着扇子,细细打量这人,连一缕头发丝都不放过,“我的上苍啊,这也太好看了吧,别说皇城里没有比你更好看的,寻遍天上也没有啊。”
她盯着这人的脸望了片刻,笑道:“明公子,张口说句话听听。”
明公子,也即完成与谈粱约定的侯涅生,沉着脸过了半晌才道:“别太过分了。”
顾司宁扇了扇扇子,笑得有些谄媚,“明公子,瞧你这话说的,你花魁都办了,再学点女音怎么了。”
“我也保证过,让你只卖艺不卖身,你只管学成了,每夜在台子中间唱曲、弹琴就行,没人敢点你牌子真过夜的。”
“而且啊,你想,你已经是个瞎子,再要个哑巴就真过分了,我想抬你当花魁都不行。”
“明公子,是你自己说你是来帮我的,您就大人有大量,花魁都当了,就索性帮小女子帮到底吧。”
侯涅生沉默不语,屋内的烛火却一闪一闪地跳动,像是温声细语地说着什么。
片刻后,侯涅生道:“罢了,你教吧,我学。”
“这就对了啊。”顾司宁捏着扇子,朝侯涅生弯腰鞠了一躬,“小女子谢公子相助,那”
她顿了顿,“嗖”一下溜出屋子,“我去帮你找教声乐的师傅了。”
侯涅生缓缓睁开眼,视线环视一圈,最后落在桌前的头冠上,手摸着腕上的黑曜石,喃喃问:“明渊,你究竟是想帮她,还是想看我当花魁呢?”
他依与谈粱的约定,护了那寨中居民十年安康,谁料第十年,村中降下一有明渊灵魂碎片的孩子。
他为这孩子多留五十年,出来时乱世诸侯胜败已定,虞势登基称帝,定国号为云,定都天泉,年号也为天泉。
如今是天泉第三十年,侯涅生在天泉皇都找到有明渊灵魂碎片的人
——百花阁的老板顾司宁。
顾司宁说好听是老板,说难听是老鸨,手底下有一堆姑娘,人也精打细算,机灵得很。
她见侯涅生一男的非要进百花阁帮忙,便刨根问底要问原因。
于是,双方便成了合作关系,顾司宁给侯涅生需要的东西,侯涅生则要帮她做花魁。
寻常花魁再貌美也不过能当十年,顾司宁和侯涅生交易的时间也是十年。
侯涅生面上温润如玉,宛若谪仙,可心底仍旧留有龙诀的傲气。
他不喜欢市侩,不爱抛头颅脸,更不屑做取悦寻常人的事,还是穿女装以色侍人。
可这些若是明渊想要的呢?
只见烛火半明半昧,突然猛烈燃烧,像在兴奋。
侯涅生低低一笑,“好,那就依主人,着女装、使女音、弹乐器、做花魁。”
顾司宁有些门道,找了三个很厉害的乐理师傅,其中一个还是专门唱戏的旦角,专教侯涅生如何用女音。
顾司宁都算好了,三个月,要是明公子能学得小有成效,就当个会演奏乐琴、能说话的花魁。
要是三个月还是不开窍,就当个只有脸的花魁,遇到出手阔绰的客官就捏着扇子,抛媚眼一笑就
顾司宁的扇子“啪嗒”掉到地上,崩溃地抓狂挠头,尖叫道:“他是个瞎子啊!怎么冲客官抛媚眼啊,不行,他说什么都得学会个乐器!我的银子可不能白花啊!!!!”
她急匆匆冲去侯涅生所在的阁屋,在门前反复踱步,时不时还双手合十求爹爹告奶奶,“上苍保佑,上苍一定要保佑啊,哪怕只学会一个曲儿也行啊。”
傍晚,教乐理的师傅出来,顾司宁赶忙凑过去,冲几人笑笑,“几位大人啊,他学得怎么样,琴弦能准不,要是愚笨也请多多谅解,实在不行我再多给几两银子当小费,咱们多点耐心,慢慢来成不?”
为首师傅面露不解,“顾老板,你是不是误会了,他很有天赋。”
“啊?”顾司宁一愣。
那师傅笑道:“这位公子的天赋是老夫生平仅见,莫说是眼盲,哪怕双目健全,也未必比他学得快。”
另一位教女音的师傅应和道:“没错,照那位公子的学习速度,不出半月老夫便再无东西可以传授他了。”
顾司宁又“啊”了一声,眨了两下眼睛,笑容灿烂地送客出门,“慢走啊,几位辛苦了。”
她跑回阁屋,路上听屋内传来琴音,音调婉转轻快,像春暖花开,柳叶抽条,黄莺在枝头跳舞。
顾司宁心说弹得真好,和宫里的乐师比也不差,这明公子以前肯定学过。
可慢慢地,这声音越来越缓,越来越重,时不时夹杂变调的颤音,像是被人千刀万剐的嘶喊,陷入死地的绝望悲鸣。
顾司宁听得心慌,心颤,急忙推开阁门,“停停停,我是让你当花魁,不是让你办丧葬,你听听你现在谈的,活人都要听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死了老婆呢。”
“是。”侯涅生停止抚琴,摸着腕上的黑曜石,温和的话语里的思念如滔天巨浪,要将人的心房击垮,“我爱人已逝多年,我日夜都在想念他,想得我要疯了。“
顾司宁没想自己随口一句玩笑话居然会戳到这人的悲伤事,顿了几秒,才道:“抱歉,我不知道,以后不跟你开这种玩笑了,可公子你既然已有妻室,为何要来这风月之地呢,我怎么劝都不走。”
侯涅生答道:“为我的爱人而来。”
封闭的阁屋内无端刮起一阵微风,拂面而来,很柔、很暖,可顾司宁却觉得哀伤,像是什么人在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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