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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气氛已经历了一场暧昧，靳尧头靠着窗企图通过冰冷的玻璃唤回一丝理智，奈何她现在觉得所触碰的每一个地方都灼烧滚烫，脑袋更是晕乎乎的一团糨糊。
她试图回想一切是如何开始，然而只要闭眼，便会浮现那个紊乱了呼吸的吻，所有感官都被放大，眼神失焦亦无法思考。他手指划过的每寸肌肤都似烈火燎原，在万籁俱寂的夜晚，在寂静无声的后座，自己好似一片浮叶于水中逡巡流转。
到末了林怀远将人松开，眼底的光晦暗不明，耐心地帮她把肩带拉好，又抚平她裙子上的褶皱，盯着对方红透了的脸看了会儿才缓缓开口：“其实，我没喝酒。”
靳尧仍处于大脑空白的状态，等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后，林怀远已经坐到了驾驶室。
“林怀远！”她又急又气，最后索性捂着脸半躺在后座，语气里是几分娇嗔几分羞耻，这些都辨不清了，低低骂了句，“臭不要脸！”
回去的路上靳尧没再说过话，林怀远始终带着浅笑，也没有强迫她跟自己交流的意思，连着蓝牙放了一路的cigarettesaftersex。
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现在送靳尧回校是来不及了，林怀远从后视镜里望着眼神躲闪的靳尧，“和你哥说一声，我们马上到家了。”
这是去林怀远家的路，靳尧其实在今天出门前就已经做好了不回宿舍的准备，尤其刚刚还在后座耳鬓厮磨了一阵，她只是害羞所以不想说话，倒也没什么好矜持的。
在路过一家便利店时她叫林怀远停车，差他下去买了个一次性内衣裤，趁着空隙给喻延发了个平安到家的消息。
喻延很快就回她了：学校还是他家？
靳尧对着消息思考了会儿，最终决定关掉对话框避而不答。
这是靳尧第一次来林怀远家，进门还没能看一眼里头的装修，就被一只毛茸茸的东西扑了个满怀。
她都忘了家里还有只狗，被这么猝不及防地一扑，整个人吓得连连后退，毫无防备就直接撞上了林怀远的胸膛，那一下疼得她眼泪不受控制地直接飙了出来。
“小萨！”林怀远关上门摸了摸靳尧撞到的地方，随后瞪着眼睛滴溜圆又很是无辜的小狗佯装要打它。
靳尧蹲下身对着同样被吓后退的比熊伸出手，“小萨，过来给姐姐摸摸。”
也不知它是不是意识到自己扑错了人又做错了事，这会儿缩在角落死活不肯上前，还一脸警惕地看着靳尧，耳朵也用力竖起。
“你别管它，这狗会作得很。”林怀远给靳尧拿了鞋，直接无视了在角落装腔作势的小萨，径自走到厨房倒了两杯水，再回来时小萨已经换了个地方装死。
它一跃而起跳到沙发上，将整个身子舒展开来霸占了沙发中间的位置，仰背平躺着露出粉嫩的肚子，一副我非要赖这的样子，还时不时发出呜咽的声音。
“下去，”林怀远把水杯递给靳尧，走到沙发边拍了拍它，“回你的阳台。”
靳尧听了这话将目光移到阳台，果真有一个看上去极为舒适的小窝，“你对宠物应该很有耐心吧？不像我，只是觉得可爱了想逗逗它，如果真我要去给它洗澡铲屎，那大概又不是很想养了。”
所以以前每次和喻延说要养条狗时对方都直接拒绝，除了彼此都没时间，也知道她没这耐性，当然真养了也不是不愿意做这些事，但那不是出于热爱的真心。
林怀远将小萨的食盆倒满，还不等他叫，装死赖皮的狗就立马翻身从沙发上跳了下去，从它主人手里抢过吃的，费劲地推到阳台小窝旁后便狼吞虎咽起来。
“你搬过来跟我住，小萨的日常都我来负责，你只需要逗逗它就好。”
“想的美，”靳尧怎么都没料到林怀远会提起同居的事情，虽然这听上去很像是句戏言，她脱下披肩递给林怀远，又低头看了眼礼裙上的褶皱，“这条裙才穿了一次就皱成这样，都怪你。”
他接过披肩，连同自己的西装外套一起挂到边上的衣帽架上，坐下后又伸手把靳尧拉到身边，细细看了她裙子上的基础痕迹，“行，都怪我，那我亲自帮你熨好不好？”
林怀远一把揽住她的腰，手顺着她的后背缓缓上衣，在碰到拉链的瞬间他垂下眼，语气暧昧不明，“需要我帮你脱下来吗？这是附赠的服务。”
阳台上吃完晚饭的小萨开始犯懒，看了看客厅里完全忽视自己的两人，独自在原地转了几圈似乎在思索下一步该做什么，最后竟是乖乖回到了自己的小窝。
“哎呀，你好烦，”靳尧背着手止住他要往下拉的动作，脸上不自觉又泛起红晕，欲盖弥彰地推了他一把，催促着道，“借身衣服，我要去洗澡了。”
林怀远不再逗她，带她进卧室拿了身自己的睡衣，又陪她在浴室试了水温，“东西都在这了，有什么需要再叫我。”
他正要出去，又听见身后的人啊了一声。
“我刚才忘记让你买卸妆液了，”她有些烦躁地扯了扯头发，“你家楼下有没有便利店啊，或者叫个外卖。”
“我叫物业送一瓶过来，你先洗，等会儿到了拿给你。”林怀远帮她把浴室门关上，转头去给物业管家发了个微信。
十分钟后浴室门被敲响，里头水声小了些，靳尧的话语洇在水雾里，“我洗头呢，你放水池上就好了。”
林怀远半开着门只将手伸了过去，够到水池边缘放好卸妆液就立刻把门关上，他背靠着磨砂玻璃，不禁产生了自己是不是在假装绅士的疑惑，譬如这样的行为有没有点掩耳盗铃的意思？
等靳尧出来，他早已在卧房的浴室洗完了，身上松松垮垮穿了件浴袍坐在书房的桌前处理一些公司事务。
“这么多档案的专业书，”她洗好的头发压着衬衣背后，因为没有擦干而弄湿了一片，却丝毫不在意，走进书房随意挑了本书，“你听过冯老师的讲座吗？”
她随手翻了翻手里那本冯老师主编的《电子文件管理教程》，出版时间还是二十一世纪初，虽然冯老师是被称为“电母”的档案界领头人，但这本教材显然已经过时了，而靳尧大学三年也没用过。
这本书大概是林怀远以前的教材，她现在拿在手里才真切地感受到自己与他在年龄上的差距。
“嗯，有幸在r大听过线下讲座，”他关掉电脑走到靳尧身后，将她披着的头发全部拢起，扣着她的手腕将人往外带，“背上都湿了，过来我帮你吹。”
推开浴室的门，大片雾气裹挟着热水冲散后的温度迎面而来，混合着洗发水与沐浴露的味道，镜子上也覆着一层水汽，只能照出两个模糊的身影。
靳尧站着由他为自己吹头发，自己则百无聊赖地伸手在镜子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等下次洗澡，你就能看见我的名字。”她指着玻璃上的靳尧二字，转头去看林怀远的表情。
吹风机忽然停了，林怀远前倾着身子在旁边添上自己的名字，“是看见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