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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武见他终于清醒了过来,烛火映照下的表情这才为之一松,他一瘸一拐地向前走了两步,同时颤声提醒道:“下…来吧,都…都死光了。”
江真闻言沉默了半晌,随后有些木讷的点了点头。
此时回想刚刚,他没想到自己杀着杀着竟然丧失了理智,完全记不起中间发生了什么,只是依稀记得自己不要命地收割着眼前的怨傀。
受伤了就从身边掠过一只,撬开脑袋,取出血珀就着腥臭的脑浆囫囵吞下,然后再次投入到杀戮的快感之中。
此时回过神来,他不由得浑身打了个寒颤,只觉自己刚刚那种模样实在是太过恐怖了,完全没有了人性可言。
颤颤巍巍地滚下尸堆,江真抬头看了看身前的王武,强行挤出了一抹微笑。
“咱们都还活着,实在是…太好了。”
王武上前将他搀起,皱着眉头道:“那血珀…实在是邪门,我刚刚…和你一样,吃了一个血珀恢复伤势之后,就完全上瘾了,根本停不下来,不过幸好我最后醒了,不然咱们两个恐怕会自相残杀。”
江真闻言有些愕然。
“那这些怨傀,全是我一个人杀的?”
王武点了点头。
“我没了力气,就重新躲进那处缝隙里面了,再出来就发现你……”
他欲言又止的模样,让江真心中有些五味杂陈。
他回头望向身后那些扭曲的身体,断裂的四肢,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任何恶心的感觉,反而待在这种环境里面让他觉得很自然。
“我…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江真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
王武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想太多了,咱们现在能活着就已经是万幸,至于其他的,等出去后再说吧。”
江真点了点头,虽然心中依旧难以释怀,但也知道此刻不是矫情做作的时候。
摒弃心中所有杂念,他抬头望向石阶尽头的地方。
黑暗中那几栋石屋轮廓依旧矗立在原地,仿佛在默默注视着他们。
“咱们赶快上去看看吧,说不定张满仓他们就在上面。”
王武说着,从地上捡起一块血珀,毫不犹豫的塞进了自己的嘴里,一股莫名的力量在体内迅速扩散,让他原本疲惫不堪的身体得到了缓解。
江真见此情形,并未多言,学着他的模样也从尸堆里面掏出一枚血珀,吞下恢复伤势。
之后,两人就缓缓地朝着石阶上方移动。
这个洞窟深邃而幽暗,二人手中只有一盏残破的提灯,并且里面的灯油撒了许多,不知还能燃烧到何时。
不过好在周围那些钟乳石表面光滑如镜,微弱的烛火反射到上面,所见之处虽不清晰明了,但也足以让他们摸着前行。
才刚走了没几步,在石阶两旁的墙壁上,又出现了一尊尊被粗略雕刻而成的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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