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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嫂这是要绣什么?”
大夫人笑着捋了捋线:“如今天气热,两个小孩子身上容易汗湿,这是和雅行舟的小肚兜,我闲来无事,给他们绣些花样,穿在身上也好看些。”
慕云舒揪了揪那花花绿绿的线,只觉得颜色好看,但见大夫人飞针走线的绣的熟练不禁佩服。
“嫂嫂好手艺,我只能把破了的地方给缝在一起,不会如此绣花。”
大夫人手里扯着线,轻笑着,忽然抬眸问道:“你和修俨还没同房吗?”
她随口问,慕云随口就答了。
“同房了啊!”
大夫人的线顿了下,新奇地看向她。
采薇眉头蹙了蹙,下意识地歪头问:“夫人什么时候和公子同房了?”
慕云舒也歪了下头看向采薇,回道:“他在偏殿,我在正殿,都在濯缨阁,不是同房吗?他又没去别的院子。”
采薇把嘴一抿,站直了。
大夫人则是微愕了下,倏然低头莞尔,继续扯着线问道
“我听闻妹妹自小便没了双亲,是养父所领,妹妹既有养父,没有养母吗?”
慕云舒手拽着那些线,摇头道:“没有,我养父也是个孤儿,从未曾娶亲,只有我和云帆两个孩子。”
大夫人轻叹:“倒也是个可怜人。只是妹妹自小就跟着两个男人一起生活,多有不便吧?男子总是粗糙些。”
慕云舒很认同地猛点了下头,低头从线里找线头,头都没抬地说
“对,我养父最糙,云帆还好些,算是个勤快的。”
大夫人觑了一眼慕云舒,眼眸半敛,踌躇着,笑道:“那妹妹初来月事时,只怕很慌乱吧?没个成年女性教引着。”
“嗨,别提了!”慕云舒轻笑:“当时我以为我要死了,拉着云帆去给我埋坑,云帆哭的哇哇叫,边哭边卖力地挖,等我养父回来的时候,我都已经躺了进去,云帆的一铲子土都快扬我脸上了。”
大夫人轻笑,但笑意很淡,眼眸怜爱地望着慕云舒。
蒹葭似有所感,目光盈盈带着泪花。
默了默后,大夫人才又道:“那你成婚时,也没请个熟悉的女子听听规矩?”
慕云舒把各种颜色的线头都给找了出来,一一捋平,忽然抬头道
“是不是修俨找你来给我讲规矩的?其实我都懂,我们在蝶山的家方圆几十里就一户,虽没女子教我规矩,但是我养父在的时候跟我说过。
他说了女子当洁身自爱,不可与男子太过亲近,男女授受不亲,云帆八岁的时候我们就不住在一起了,也不许我和云帆同时下河游泳。
还说了只有成亲了,才能跟自己的夫君亲近,与别的男子也要保持距离。不能”
慕云舒顿了下,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嘴,当真羞赧了几分,随即双手捂着脸颊歪头向外看去。
大雨如珠帘,将天地都蒙上了水汽,荷叶在雨中被打的轻轻摇晃,娇花躲在荷叶下面,却没躲过,被雨水淋了个透,留下几滴晶莹剔透的雨珠。
“反正我知道的,嫂嫂不用担心。我和修俨”她顿了下,目光望向外面带了几分迷茫:“我不想他是因为感激才喜欢我,而且,我现在并不能确认自己是否喜欢他。我们的事情,顺其自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