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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褐色的山脉像是被斧头劈开的脊骨，嶙峋的岩峰间流淌着浑浊的溪流。
一间间破旧的、饱经风霜的房子歪斜地钉在路边，褪色的春联残片在风中簌簌颤抖。
一个衣服上打满补丁，脸色蜡黄的小姑娘表情麻木，她蹲在河边，用力地搓洗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衣服。
山风卷着碎石掠过院子里的晾衣绳，上面一件校服空荡荡的飘着。
“那姑娘是王招娣，才16岁，她家里想把她卖了换彩礼给弟弟娶媳妇，我实在是看不下去，就花了一笔钱把她买下来了。”
在云昭月身旁的是一个很精神的中年女人，她的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一副眼镜的镜腿断了，被她用胶布缠了起来。
在看向云昭月的时候，她的表情不免带了些谄媚，却并不让人讨厌。
她姓张，在这座大山里开了一所女校，十年如一日地试图拯救这座大山里的女孩。
云昭月上辈子都听说过这个人的事迹，本来是想着撞撞运气，没想到这个世界也有这么一个人，虽然名字和长相都不一样，可她们崇高的灵魂却是一样的。
张校长冲王招娣招了招手，“小王，这是小云姐姐，来打个招呼。”
眼前的人似乎是个明星，穿的光鲜亮丽，一看就赚得不少。
这种人啊，名声最重要，钱对于她们来说反而只是个数字。
张校长心里想，到时候对方要她们配合摆拍什么的，她们都同意，只要对方捐点钱，能让这群姑娘的生活好过点，就什么都好说。
“你叫王招娣？”
云昭月对着眼前的小姑娘道。
这小姑娘的眼神黯淡无光，看起来瘦瘦小小的，一头黑发乱糟糟的，发尾参差不齐，看起来像是那群收头发的人下手剪的。
“小云姐姐好。”王招娣的眼神还有些怯懦，她看着眼前又白又漂亮的云昭月，心中升起憧憬的同时，又不免感到一股自卑。
云昭月将小陈手上的包拿过来，从里面掏出了一包糖递过去。
“小王，姐姐今天第一次来，这是姐姐给你的见面礼。”
从来没见过的糖果，包装看起来都像是高档货，王招娣有些踌躇，不由得将求助的眼神投向张校长，见对方点头了，才将手在衣摆上使劲擦了擦，接过了那包糖。
“谢谢小云姐姐。”
“去洗衣服吧，我带着小云姐姐到处转转。”张校长欣慰地看着她。
云昭月看着默默跑远的小女孩，她身上的衣服很旧很破，打满了补丁，裤子上满是灰尘，明明16岁了，却生的又瘦又小，像是12岁。
刚才接过糖的时候，云昭月看见对方的手心布满了厚厚的老茧。
“她的彩礼是多少？”
“2万块。”张校长不假思索道。
“才2万块！？”小陈在一旁都惊呆了。
小陈是个城里姑娘，家里条件算不上多好，但从小到大该有的也都有。她很难想象居然有人会为了2万块钱就把女儿卖掉。
她当初上大学一年的学费都不止两万！
张校长心里也十分唏嘘，她已经在这座山里教了10多年的书了，这种现象她见过太多了，可依旧没有办法心平气和地接受。
“云老师您是不知道啊，咱们这座山头的姑娘家都是这个情况，14、15岁就嫁人了，隔年开始就不停地生孩子。”
“前两年我有个学生，被家里人拽回去嫁人，结果后来大出血死了，她也才16呢！”
说起这个死去的学生，张校长的脸上满是懊恼，“当初我要是再强硬点，她可能就不会死了！”
小陈看着这一幕幕心里有些难过。
云昭月心里也十分的动容。
“张校长，您看要不这样。”云昭月思索了一下，“我以后每年都给您捐500万。至于这些学校里的姑娘，只要她们考上了大学，拿到了录取通知书，所有的学费，我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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