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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翠的意识在黑暗的深渊边缘沉浮。每一次试图挣扎,换来的都是肺部和骨骼更剧烈的抗议。她感觉自己像被钉在了这片污秽的废墟底部。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秒,也许是几个世纪。求生的意志如同风中残烛,顽强地摇曳着,不肯熄灭。
动…动起来…
她在心里对自己嘶吼。手指,最先传来一丝微弱的知觉。指尖似乎触碰到了粗糙的混凝土碎块。她尝试着弯曲手指,指关节传来钻心的疼痛,似乎被什么东西割伤了。但这疼痛反而刺激了她麻木的神经。
一点一点,如同生锈的机器重新启动。手臂,然后是肩膀…她用尽残存的力气,试图推开压在身上的沉重杂物——可能是断裂的钢筋,也可能是大块的混凝土。每一次用力,后背被炸弹冲击波重创的部位都传来骨头错位般的剧痛,让她眼前阵阵发黑,几乎再次昏厥。
贺兰敏…文件…
这个名字和那份染血的证据,如同黑暗中唯一的光点,给了她支撑下去的力量。她咬破了下唇,浓重的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带来一丝诡异的清醒。
终于,在几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后,她猛地向上顶起!
“哗啦!”
她的头脸终于冲破了污水的覆盖!冰冷的、混杂着浓重尘埃和硝烟味的空气猛地灌入她火烧火燎的肺部,引发一阵撕心裂肺的呛咳。每一次咳嗽都牵扯着全身的伤痛,疼得她浑身痉挛。
她贪婪地、大口地喘息着,视线一片模糊,被污水和血水糊住。她艰难地用手背抹开眼睛,眼前的景象让她倒抽一口冷气。
地狱。
真正的地狱。
原本巨大的地下处理池已经完全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狰狞的废墟深坑。池壁彻底坍塌,扭曲断裂的钢筋如同巨兽的肋骨般狰狞地刺向半空。浑浊的污水混合着混凝土碎块、破碎的医疗设备残骸、以及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人体组织碎片,在坑底形成了一片污秽不堪的沼泽。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到令人作呕的化学药剂味、硝烟味、焦糊味和浓重得化不开的血腥腐臭!
她刚才撞上的,是池壁边缘一块巨大的、尚未完全垮塌的混凝土结构残骸,正是这块凸起的“平台”,让她没有被后续坍塌的废墟彻底活埋。而那两个追杀她的杀手…田翠的目光扫过那片污浊的沼泽,只看到一截漂浮的黑色作战服碎片,以及一只被炸得扭曲变形、还紧紧握着幽蓝匕首的断手… 显然,处于爆炸中心区域的他们,已经被那恐怖的冲击波撕成了碎片。
她活下来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持续了不到半秒,就被更深的恐惧取代。
贺兰敏!
那份文件!那个微型入侵器!它们被自己塞进了通风管道的深处!现在,整个通风系统肯定在爆炸中损毁严重,它们还在吗?能拿到吗?
还有…她摊开一直死死攥紧的右手。掌心被尖锐的物体硌得发白,甚至渗出了血丝。一枚小小的、冰冷的金属物件静静地躺在她的掌心。
那是一枚钥匙。
一枚造型极其古怪的钥匙。主体是某种暗沉的非金属材质,触手冰凉,带着一种奇异的质感。钥匙柄的部分,却镶嵌着一小块指甲盖大小的、深蓝色的半透明晶体。此刻,这块晶体在废墟中昏暗的光线下,正散发着极其微弱、却无比稳定的幽蓝光芒。
田翠的心脏猛地一跳!这枚钥匙…就是刚才那具浮尸临死前拼命想要从口袋里掏出来的东西!它是什么?为什么会在这个“实验品”身上?它和“普罗米修斯计划”有什么关系?
她强忍着全身散架般的剧痛,挣扎着想要从这片污秽的废墟中爬出去。就在她试图移动右腿时——
“唔!”
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猛地从脚踝处传来!冷汗瞬间浸透了她的后背!她低头看去,心猛地一沉!
她的右脚脚踝被一根从混凝土中刺出的、拇指粗细的扭曲钢筋贯穿了!尖锐的钢筋穿透了她的靴子和小腿,在脚踝外侧露出了一截染血的、狰狞的尖端!鲜血正顺着钢筋的螺纹,混合着污泥,缓缓滴落。
糟糕!她刚才只顾挣扎求生,竟然没发现这致命的贯穿伤!剧烈的疼痛和失血让她眼前阵阵发黑。
不能停在这里!
她咬紧牙关,额角青筋暴起。必须处理伤口!否则别说救人,她自己很快会因失血过多死在这片废墟里!她撕下相对还算干净的内衬衣角,忍着剧痛,小心翼翼地将布条缠绕在钢筋贯穿处上方的小腿上,用尽力气死死勒紧!这是简陋的止血带,希望能减缓失血速度。
做完这一切,她已经耗尽了力气,瘫靠在冰冷的混凝土残骸上,大口喘息,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后背的伤痛和脚踝处钻心的剧痛。冷汗如同小溪般从额头滚落。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细微的、仿佛金属摩擦的“沙沙”声,极其突兀地从废墟深处传来!
田翠瞬间屏住了呼吸,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心脏狂跳!
还有人?!是幸存的杀手?还是看守所被爆炸惊动的守卫?
声音似乎是从她斜前方、一堆巨大的混凝土碎块和扭曲管道堆积成的瓦砾山后面传来的。很轻,很慢,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
田翠的左手悄无声息地摸向腰间——空空如也!警用左轮在刚才的爆炸和坠落中早已不知去向!她唯一能作为武器的,只有那根刺穿她脚踝的钢筋!但那意味着要承受拔出的剧痛和更快的失血!
她死死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右手紧紧攥住了那枚散发着幽蓝微光的古怪钥匙,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左手则悄悄摸到了一块边缘锋利的混凝土碎块。
声音越来越近。
一个矮小的、佝偻的、穿着沾满油污的深蓝色工装的身影,小心翼翼地扒开一块断裂的木板,从那堆瓦砾山的缝隙里探出了半个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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