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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十七分,手机屏幕的冷光刺得田翠眼球生疼。那行字,每一个笔画都淬着剧毒:
“明晚八点前,贺兰敏必死。倒数开始:20:59:47。”
冰冷的数字在屏幕中央跳动,一秒一秒,蚕食着所剩无几的时间。二十小时。她只有二十小时。
寒意不是从周遭的空气里来的,而是从骨头缝里往外钻。田翠猛地攥紧手机,金属锐利的边缘深深硌进掌骨,几乎要嵌进皮肉里。这点痛楚微不足道,反而成了对抗那片席卷而来的、冰海般绝望的唯一锚点。贺兰敏入狱才七十二小时,七十二个如履薄冰的小时,死神的镰刀竟已无声无息地悬到了他的颈后,也悬在了她摇摇欲坠的理智之上。
“谁?!”她声音嘶哑,像砂纸摩擦过喉咙。
回应她的只有听筒里空洞的忙音。对方切断了。
她强迫自己深深吸气,肺部却像塞满了冰渣,每一次扩张都带来尖锐的刺痛。不能慌。绝对不能慌。她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强行压下眼底翻涌的猩红。指尖在冰冷的手机屏幕上滑动,凭着肌肉记忆点开一个加密通讯软件。一个代号为“渡鸦”的头像瞬间亮起。
“定位刚收到威胁信息源头。”她对着手机低吼,声音绷得死紧,“最高权限,立刻!”
“明白。”渡鸦的回复简洁如刀,“信号源多重跳转…最终锁定:城西看守所内部网络节点,c区服务器机房。物理位置:地下三层,重犯羁押区核心控制室。”
城西看守所!c区!贺兰敏就被关押在那里!
心脏骤然缩紧,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她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带倒了桌边的玻璃杯。杯子摔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深褐色的咖啡渍迅速洇开,像一块丑陋的、正在扩散的淤伤。
就是现在!
一股熟悉的、尖锐的刺痛毫无预兆地刺入她的太阳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凶猛、更狂暴!视野瞬间被撕裂,无数破碎的画面裹挟着冰冷刺骨的感觉洪流,蛮横地冲撞进来——
针尖! 冰冷的、闪烁着金属寒光的针尖,正抵在贺兰敏苍白的手腕内侧,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针管里,是一种粘稠得令人作呕的、泛着诡异幽蓝光泽的液体。
“第七次剂量…希望你的神经系统比前六个废物撑得更久一点…”一个模糊的、包裹在厚重防护服里的身影发出含混不清的低语,声音里透着非人的漠然。
贺兰敏猛地绷紧身体,额角青筋暴起,牙关死死咬住,喉咙深处溢出压抑到极致的、野兽般的呜咽。汗水浸透了他囚服的后背,紧贴在痉挛的肌肉上。
“普罗米修斯…编号7…记录初始反应…” 另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仪器单调的嗡鸣中响起。
剧痛骤然抽离!田翠踉跄一步,手撑住冰冷的墙壁才勉强稳住身体,大口喘息,冷汗浸透了额发,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刚才看到的…是正在发生的?还是即将发生的?那诡异的蓝色药液…“普罗米修斯”…编号7?!
她猛地想起祖父遗言视频里那句泣血的控诉:“‘普罗米修斯计划’用孤儿试药!” 寒意瞬间穿透骨髓。难道这个灭绝人性的计划从未停止?只是转移了目标,从孤儿…变成了更“便利”的囚犯?而贺兰敏,成了他们最新的“实验品”?那管蓝色毒药,就是为他准备的催命符!
时间!她需要时间!也需要进入那个铜墙铁壁的看守所核心!一个名字瞬间划过脑海——苏瑾宜!苏家在司法系统根基深厚,苏瑾宜的父亲更是城西看守所主管的直接上级!
顾不上此刻是凌晨几点,田翠直接拨通了苏瑾宜的电话。铃声响了许久,久到她几乎要绝望挂断,才被接起。
“田翠?”苏瑾宜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和一丝被打扰的不悦,“你最好有十万火急的事。”
“贺兰敏在看守所里被卷入了非法人体试验!”田翠语速快得像子弹,“代号‘普罗米修斯’!他被标记为7号!明天晚上八点前,他们会给他注射致命剂量的药物!我需要立刻见到他!只有你能帮我打通关节!”
电话那头是死一般的沉寂。几秒钟后,苏瑾宜的声音彻底清醒,冰冷得如同西伯利亚的冻土:“非法人体试验?田翠,你知不知道你在指控什么?这足以让整个司法系统地震!证据呢?”
“我的‘通感’就是证据!”田翠斩钉截铁,“我刚刚‘看到’了!针尖抵在他手腕上,蓝色的药液!我听到了‘普罗米修斯’和编号!瑾宜,时间不多了!只有你能帮我!”
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田翠几乎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苏瑾宜会信吗?会帮吗?还是会彻底关上这扇门?
“……田翠,”苏瑾宜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压抑的颤抖,“我父亲…他书房里有一份加密档案,名字就叫‘p项目’…我…我无意中看到过一些片段…非常…可怕。”
田翠的心猛地一沉。苏家也牵扯其中?苏瑾宜知道多少?
“帮我!”田翠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恳求,“就这一次!让我见到他!确认他还活着!拿到证据!否则贺兰敏必死无疑!那些人不仅要灭口,还要用他的命完成最后一次‘实验’!”
电话那头传来苏瑾宜急促的呼吸声,仿佛在经历激烈的内心挣扎。“……给我半小时。”最终,苏瑾宜的声音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我会联系看守所。但田翠,记住,你只有十五分钟。十五分钟后,无论发生什么,你必须离开!后果…我担不起第二次!”
“十五分钟!够了!”田翠毫不犹豫地应下。挂断电话的瞬间,她立刻冲到保险柜前,飞快地输入密码。柜门弹开,她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只有指甲盖大小的黑色金属贴片——周景明“假死”前留给她的最后一件装备,一个能穿透绝大多数信号屏蔽、进行短暂物理连接和数据拷贝的微型入侵器。这是她救贺兰敏、也是击垮“普罗米修斯”的唯一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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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刺眼的阳光透过看守所探视区高墙上狭小的气窗,切割出几道惨白的光柱。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汗液和绝望混合的沉闷气味。田翠坐在冰冷的金属椅子上,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面的划痕,目光死死盯住对面那扇沉重的铁门。苏瑾宜的能量确实惊人,短短几小时就打通了层层关节,将她塞进了这间特殊的、位于c区核心的探视室。但这“特殊”也意味着无处不在的监控和监听。她能感觉到隐藏在角落的摄像头冰冷的注视。
铁门内侧传来沉重机械锁扣转动的金属摩擦声,嘎吱——令人牙酸。门被缓缓拉开。
贺兰敏在两个身材魁梧、面无表情的狱警押解下走了进来。仅仅三天!
田翠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几乎停止了跳动。眼前这个人,几乎抽走了她全部的呼吸。
曾经一丝不苟的昂贵西装被替换成了粗糙的、印着编号的橙色囚服,宽大地罩在他身上,显得空荡而脆弱。那张足以让任何名利场失色的俊美脸庞,此刻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颧骨却诡异地泛着病态的潮红,像两簇将熄的残火。眼底布满了蛛网般的红血丝,深重的青黑色眼袋沉甸甸地坠在眼下,将他眼中的锐利和深沉都磨去大半,只剩下一种强撑着的、濒临崩溃边缘的疲惫和涣散。
他走得很慢,步伐虚浮,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当他在田翠对面坐下时,田翠清晰地看到他搁在金属桌面上的手在无法控制地细微颤抖,指尖冰凉。他试图挺直脊背,维持住最后一丝尊严,但微微佝偻的肩膀和颈侧绷紧的线条暴露了那份勉强。
“你…”田翠喉咙发紧,声音干涩得厉害,“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她的目光如同探照灯,急切地扫过他裸露在囚服领口外的脖颈和手腕,寻找针孔或淤青的痕迹。
贺兰敏抬起沉重的眼皮,那双曾经深不见底、足以洞悉人心的眼眸,此刻蒙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雾气。他看着田翠,嘴角极其艰难地扯动了一下,似乎想给她一个安抚的弧度,却最终只形成一个破碎的、近乎扭曲的表情。
“没…事。”两个字,从他干裂的唇间挤出,气若游丝,带着一种非人的嘶哑,仿佛声带被砂纸打磨过。这虚弱的声音和他强行表现出的镇定形成了令人心碎的对比。
田翠的心沉到了谷底。这绝不是“没事”!她猛地倾身向前,压低了声音,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普罗米修斯’!编号7!那蓝色的药液!告诉我,是不是真的?!他们是不是在拿你…”
“田翠!”贺兰敏骤然打断她,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惊惧的急促。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猛地睁大,瞳孔深处瞬间掠过一丝极度的恐慌,目光像受惊的鸟雀般飞快地扫过天花板角落那个闪烁着微弱红光的摄像头,又扫过门口那两个如同铁塔般矗立的狱警。“别问!”他用口型无声地警告,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焦灼和恳求,那只放在桌面上的手颤抖得更厉害了。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瞬间,贺兰敏的身体猛地一僵!仿佛有一道无形的、极寒的电流瞬间贯穿了他的脊椎。他死死咬住下唇,牙关格格作响,苍白的脸上仅存的一点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被一种死灰般的青白取代。他放在桌下的那只手猛地攥成了拳头,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爆出骇人的青白色,手背上蜿蜒的血管如同濒死的蚯蚓般凸起、搏动。他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仰,重重撞在冰冷的金属椅背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呃啊——!”一声痛苦到极致的、压抑不住的短促呻吟从他紧咬的牙关里迸发出来,带着浓重的血腥气。他像离水的鱼一样猛地吸了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冷汗如同瀑布般瞬间从他额头、鬓角涌出,顺着惨白的脸颊滚落,砸在囚服的衣襟上,洇开深色的痕迹。
“目标出现异常生理反应!疑似排异反应加剧!”一个冰冷、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音,毫无预兆地、清晰地通过探视室墙角的扩音器响起!那声音不大,却像一把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田翠的耳膜!
田翠浑身剧震!她猛地抬头,死死盯住那个发出声音的扬声器网格!扩音器?!他们竟然在监听!不,不仅仅是监听!他们在实时监控贺兰敏的身体数据!这间探视室,根本就是另一个观察“实验体”的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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