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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书楼密室中,秦意合上《阴阳眼秘录》,整个人如坠深渊。他尚未完全从幻象的冲击中恢复,意识仍游离在两个世界的夹缝之间。
就在那一刻,眼前骤然一黑,仿佛有人猛地将他的神魂拽入了无底的深渊。
他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地方——林家后院,那片开满白莲的池塘边。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莲花香气,远处传来孩童嬉笑的声音。阳光透过树影洒落在青石小径上,一切都那么真实,却又透着一丝诡异的平静。
“这不是……”秦意皱眉,心跳莫名加快。
他看见自己年少时的身影坐在池边,手中捧着一本破旧的典籍,神情专注。不远处,一道白衣身影缓步走来,是林婉晴。
她轻声唤道:“秦意,该吃饭了。”
少年抬起头,脸上露出一抹笑意:“等我把这一段看完。”
画面定格,仿佛时间停滞。秦意却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窜起。他知道,这并非现实,而是记忆中的某个片段。
但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他迈步向前,想要触碰那个年少的自己,可指尖刚触及衣角,整个场景便如同玻璃般碎裂开来。
一阵剧烈的眩晕袭来,等他再次睁眼,已置身于另一处。
这里是天机阁的演武场,四周寂静无声。他看到自己正与大长老对峙,手中长剑滴血未沾,而对方胸口插着一柄利刃,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尸体缓缓倒下,身后堆满了其他长老的残骸。鲜血顺着台阶流淌,染红了他的衣袍。
“你杀了他们。”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冰冷而熟悉。
他猛地回头,却只看到自己的倒影——眼神冷漠,嘴角挂着一丝讥讽的笑容。
“你是谁?”秦意低喝。
倒影没有回答,只是缓缓举起手中的剑,指向他。
下一刻,画面再次破碎。
这一次,他被拉入了一个更为熟悉的梦境。
血色祭坛之上,林婉晴被锁链束缚,胸口插着一柄冰剑。她的脸色苍白,目光却依旧温柔,仿佛在等待什么人的到来。
秦意心中一震,脚步不由自主地朝前迈出。
然而,当他靠近时,林婉晴忽然开口:“你不该来。”
他愣住:“我来救你。”
“可你已经来了很多次了。”她轻声说,“每一次,你都失败了。”
秦意心头剧痛,眼前的画面开始扭曲、旋转,仿佛要将他吞没。
他闭上眼,强行压制右眼中翻涌的银光,同时运转左眼的白芒之力,试图稳定心神。
“这不是真实的……这是幻境。”
他喃喃自语,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幻境的本质,是一种情绪的投射。它利用人心中最深的恐惧和遗憾,构建出一个个虚假的画面,让人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而他现在,正处于分裂的边缘。
“屠苍生”渴望力量,冷酷无情;“悯众生”则充满悲悯,不愿伤害一人。
两股意志在他的识海中不断冲突,撕扯着他的灵魂。
他必须找到出口。
秦意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回忆起《阴阳眼秘录》中关于“心镜”的描述:当内心混乱时,唯有以理智为镜,方能照见真相。
他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些画面,而是集中精神,感知周围的空间变化。
果然,他察觉到每一幕幻象之间的连接点,就像是一张巨大的蛛网,每个节点都通向下一个记忆碎片。
他沿着这些连接点一步步前行,试图找出真正的核心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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