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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道法,没有符箓灵光!纯粹是筋骨肌肉在瞬间爆发的力量与技巧!
他垂在身侧的右手闪电般探出,五指如钩,精准无比地叼住了三角眼瘦子伸向褡裢的手腕!那枯瘦的手指,此刻却如同铁钳!
“哎哟!” 三角眼猝不及防,只觉手腕剧痛欲裂,骨头都像要被捏碎,惨叫一声,整个人被一股巨力带得向前踉跄。
与此同时,爷爷左手的枣木杖,如同蛰伏已久的毒蛇,无声无息却又迅疾无比地向上撩起!没有花哨的招式,就是最基础、最直接的“撩阴式”!但速度、角度、时机,拿捏得妙到毫巅!
“呜!” 沉重的杖头带着破风声,狠狠撞向刀疤脸壮汉“滚地龙”毫无防备的小腹!
滚地龙到底是刀头舔血的悍匪,反应极快!电光火石间,他脸色剧变,腰腹猛地向后一缩,同时双臂交叉下压,试图格挡这阴狠毒辣的一击!
“砰!”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枣木杖重重地砸在他交叉格挡的小臂上!滚地龙闷哼一声,只觉得两条小臂如同被铁棍砸中,又麻又痛,巨大的力道推得他蹬蹬蹬连退三步,后背重重撞在门框上,震得破门框又是一阵呻吟!
爷爷一招得手,毫不恋战!捏着三角眼手腕的右手猛地一拧、一送!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节错位声伴随着三角眼杀猪般的惨叫响起!
“滚!” 爷爷沙哑的声音如同炸雷,第一次在屋内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冰冷的杀伐气!
他枯瘦的身影站在原地,微微佝偻,但那股沉寂如山、骤然爆发又瞬间收敛的气势,却让整个狭小的房间温度骤降!那双浑浊的眼睛,此刻锐利如刀锋,冷冷地钉在滚地龙那张因疼痛和惊怒而扭曲的刀疤脸上!
滚地龙捂着剧痛的小臂,惊疑不定地盯着爷爷。刚才那两下,快、准、狠!完全是老江湖的路数!根本不是什么普通老农!这老家伙,绝对是个硬茬子!而且那眼神…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深潭,却让他这亡命徒都感到一丝心悸。他再瞟了一眼爷爷手中那根看似普通、此刻却显得格外沉重的枣木杖,还有爷爷脚下那个捂着变形手腕、哀嚎打滚的手下…
踢到铁板了!
“好…好身手!” 滚地龙强压着怒火和惊惧,脸上的刀疤抽搐着,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老爷子深藏不露啊!误会,都是误会!我们兄弟几个,就是…就是看天冷,想请你们爷俩过去喝口烧酒暖暖身子!既然老爷子不赏脸…那…那就算了!算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警惕地盯着爷爷,脚下慢慢向门口挪动。另一个没受伤的手下,早已吓得脸色煞白,赶紧搀扶起地上哀嚎的三角眼。
“还不快滚!” 滚地龙厉声呵斥手下,自己则面对着爷爷,一步步倒退着挪出房门,眼神深处残留着一丝惊悸和狠厉。
破门被他们从外面带上,隔绝了三角眼痛苦的呻吟和滚地龙压抑的咒骂。脚步声迅速远去。
狭小的土屋内,重新恢复了死寂。只剩下灶膛里尚未点燃的冰冷,和空气中残留的汗味、血腥味以及那股悍匪带来的暴戾气息。
爷爷缓缓放下手中的枣木杖,杖尾再次轻轻点在地上。他脸上的锐利如同潮水般退去,重新变回那个沉默寡言、枯槁平静的乡下老农模样。他走到门口,将歪斜的门板扶正,插上那根形同虚设的破门栓。
“没事了。” 他背对着我,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沙哑和平静,仿佛刚才那雷霆一击只是拂去了一点灰尘。“生火…弄点…热水…”
我站在原地,心脏还在胸腔里咚咚狂跳。刚才那兔起鹘落、干净利落的两下,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纯粹是千锤百炼的筋骨反应和搏杀经验!爷爷的江湖阅历,远比我想象的更深、更沉!他选择用拳脚功夫震慑而非道法,是不想暴露根脚,引来更大的麻烦。
“嗯。” 我应了一声,声音有些发干。走到墙角土灶旁,蹲下身,从褡裢里拿出火镰火石和一小包引火的绒草。冰冷的灶膛,粗糙的火石,摩擦溅起的火星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醒目。
就在我低头专注引火的瞬间,眼角的余光透过那扇破门板的缝隙,捕捉到院子西头厢房门口一闪而过的景象。
滚地龙和另一个手下,正架着那个手腕被废、疼得直抽冷气的三角眼,匆匆钻进一间屋子。就在房门关上前的一刹那,滚地龙似乎心有不甘,猛地回头,阴鸷的目光如同淬毒的钉子,狠狠地钉向我们这间东厢房!那眼神里的怨毒和狠戾,几乎要穿透门板!
而就在他目光扫过的瞬间,我似乎看到,在西厢房那扇破窗户后面,还有一双眼睛!那双眼睛藏在更深的阴影里,冰冷,漠然,不带一丝情绪,像在观察一场与己无关的闹剧。当滚地龙的目光扫过时,那双眼睛飞快地隐没了。
心头猛地一沉。
事情,恐怕没完。
“嚓…” 绒草终于被点燃,微弱的火苗跳跃着,舔舐着干燥的细柴,发出噼啪的轻响。橘红色的火光映亮了冰冷的灶膛,也映亮了我沉凝的脸。
在这荒僻的客栈里,明面上的“踩盘子”土匪被爷爷用江湖手段暂时压了下去,但暗处的窥伺,似乎才刚刚开始。老黑山的阴影,还有那些躲在更深暗处的毒蛇,已经悄无声息地缠了上来。这趟远行,注定步步荆棘。
我添了把柴,看着火苗渐渐旺盛起来,冰冷的铁锅底开始发出细微的滋滋声。后腰处,枣木短剑紧贴着肌肤,传递着沉静而凛然的暖意。